这是实话,危怀风虽然是危夫人所生,身体里流淌着一半夜郎苗人的血,但从没有去过夜郎。据说,当年危夫人决定与危廷在一起时,背叛了族人,是以成亲以后,危夫人没有回过家乡一次,危怀风也只是在危夫人醉后,才偶尔听说一些与夜郎相关的风土人情。
据说,那里的酸汤牛肉特别好吃。
“无妨,那这一次,大当家便算是一举两得了。”
危怀风不置可否,看着案上拼凑在一起的两张绢帛,问道:“在夜郎何处?”
徐正则指着绢帛拼接处的一座高山,译出旁边的南越文字,道:“月亮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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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怀风走后,厅堂里反而陷入一种异样的沉默,岑雪盯着门外飘飞的落花,许久才道:“师兄为何要答应与他合作?”
“另一半地图在他手上,你我抢不走、偷不到,除合作以外,别无他法。”
“可是那图上的东西……”岑雪皱着眉,欲言又止,道,“他今日在西陵城起兵,不愿效忠王爷,必然有所图谋,他日我们再相见时,恐怕已势同水火。宝藏乃是父亲要献给王爷的,如果分给他一半,岂不是为虎傅翼吗?”
徐正则看向她,有些意外她此刻竟能这样冷静地与危怀风划清界限,分明利害,可是——“你既然知道,当初又何必助他夺城?”
岑雪被反诘得一愣,回想先前与危怀风的交易,羞愧无地。她原本以为,只要能拿到刀里的绢帛,就算危怀风执意不投诚庆王,助他一把,也不会对局势造成多大影响,谁知道他早便已发觉刀里的秘辛,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折腾一场,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
“罢了,天下风云,瞬息万变。有些事,不必想那么长远。”徐正则看她颦眉蹙頞,到底不忍,替她理顺额前被风吹乱的碎发,柔声道,“不用太担心,万事有我。”
岑雪心里的懊恼与沮丧并没消减半分,那郁闷背后隐约还有种莫名的失落,令人空茫茫的,没有方向。
“我先回房了。”
岑雪说完,不再停留,转身离开厅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