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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外右拐便是东厢房,岑雪心事重重,推开门,甫一入内,身侧便投下来一大片阴影,她转头看见危怀风逆在晨光里的五官,心头怦然一震。
“你怎么在这儿?!”
危怀风环胸靠在门上,眼神明亮沉静:“等你。”
岑雪绷着脸。
危怀风挑唇:“生气了?”
岑雪关上房门,把春草隔在屋外,低着头思索片刻后,忽然道:“和离吧。”
危怀风低笑:“气性这么大啊。”
“我是认真的。”
岑雪说完,头低着,始终没有去看危怀风,她说不清自己是真在认真,还是在置气。
危怀风也低头,看着她,似乎想从她脸上找出一些不那么认真的痕迹,奈何那张脸藏在暗影里,什么也看不清。
屋里的气氛一时僵住,谁也没有再说话,岑雪转身走去窗前,拨弄夏花今日刚插满的一瓶梨花。梨花花瓣似雪,摸在手里软软的,又有点湿漉,像真成了一片片的雪,融化于指尖。
岑雪面色无波,心里很乱,自从昨日被徐正则提醒后,和离的事便一直萦绕在她心头,她知道这是必须要斩断的一根枝节,毕竟当初与危怀风合作时,说好的就是假成亲,何况他现在自立门户,要与岑家相对,她更没有继续与他扮演夫妇的理由。
和离,是几乎不需要考虑的、唯一的、正确的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