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想着,母子两人倒是相安无事地过了一阵,乍看起来,还颇有些“母慈子孝”的和谐。
七日后,被酷暑纠缠了一整个夏日的王都里雷雨交加,桑乌谋反一案了结,桑乌及格廖等涉案人员一律抄斩,罪囚家眷流放关外,终生不能返回夜郎。
一群乌泱泱的人影伏跪在大雨里,恳请木莎从轻发落,说是国相虽然可恨,但毕竟昔日立下大功,这次谋反,全是被格廖那厮蛊惑……言辞之恳切、声势之浩大,压得天上的雷声都逊色了。
危怀风人在偏殿里,把那些哭声、喊声听得一清二楚,偏偏进来那人打算装聋,在上首坐下以后,开门见山:“格鲁说,你有事找我?”
危怀风垂着眼,打算先管一回闲事:“桑乌谋反,是因为早便查到你在为父亲报仇?”
木莎神色果然微变,沉默一瞬后,坦然应:“对。你想说什么?”
危怀风不说什么,仍是绕圈子:“所以他第一眼见我时,便已知道我不是他的外甥了?”
“我杀掉岐王后,有中原的密探摸到了夜郎来,被他觉察了。他是一国之相,权势不亚于仰曼莎,想要顺藤摸瓜,查明我身份不是难事。”木莎解释完后,肃眉正容,“但这不是他谋反的理由。”
危怀风点头,不反驳,她是前国主的女儿,就算嫁给父亲危廷,身上流淌的也仍然是夜郎王族的血,有资格坐上国主之位。桑乌之恨,多半是她借用国主的身份为危廷复仇,这于一心为夜郎王权尽忠的他来说,或许是一种背叛与羞辱。
“云桑那日并不在府里,与格廖一家的婚事也非她所愿,她不过是桑乌谋反一案里的一颗棋子。无辜女眷,也要被流放关外吗?”
木莎眼里略有意外之色:“你要为她说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