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怀风自知理亏,眼含歉意,道:“其一,是想给你一个惊喜,求娶毕竟是一生大事,提前商议,总少了那么些诚意;其二嘛……”他笑笑,声音陡低,“怕你不同意。你若不同意,我会泄气的。”
岑雪愣住,心里陡然一涩。危怀风笑着,伸手在她脸颊捏了一下:“这次算我‘霸王硬上弓’,以后不再犯,如何?”
岑雪听得这一句“霸王硬上弓”,更面红耳热:“你别乱说。”
危怀风笑应:“好,那我认真说。”
冬风吹拂河岸,危怀风摸摸下巴,收敛笑容,果然郑重起来:“此次提亲仓促,我知道必然给你、令尊乃至岑家带来不少麻烦,先斩后奏,是我之过,我先向你赔礼。”说着,往后退一步,向岑雪拱手一揖。
岑雪讶然。
“其二,”危怀风抬头道,“那日从赵家村回来,我与殿下约法三章,简而言之,是尽量不伤无辜,平定战乱。与庆王联盟北伐,一半是出于我想与你修成正果的私心,一半也是我与殿下为大局做出的考量。三方相争,战火纷飞,满目疮痍,若是能合力北伐,天下或许可以早一日恢复太平。所以,放下私仇与庆王结盟,并非全是为儿女私情,你内心不必有愧。”
岑雪眼圈一热。
“其三,我知道令尊一心扶持庆王,对于这次联姻,或许只是虚与委蛇,待联盟结束以后,便要你我分开。”
岑雪听他揭穿内情,呼吸一窒,冬日里,危怀风眉眼鲜明,琥珀色眼眸里似藏着一轮烈日。
“但我既诚心求娶,便不可能是逢场作戏。”他坚定道,“那天与令尊会谈,我承诺他庆王能给岑家的,我一样能给。今日,我再次向你承诺,从今以后,危、岑两家,我会视为一体,不论来日结果如何,危家在,岑家便在!”
岑雪本来准备有一箩筐的话,听完这一长段,千百种顾虑、犹疑都汇成了热泪,她别开眼,仰脸忍耐在眼眶边打转的泪,危怀风走上来,替她掖过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