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瞿身躯一抖,听出是庆王的声音,这次中蛊,他的症状已上一次截然不同,并非昏睡或胡言乱语,而是不停地往外呕血,神智则基本清明,能听能说。
“为何父王仍在呕血?府医,你们究竟在做什么?!”王瞿转过头来,猛然朝医者们喝叱。
埋在床头诊治的数人“噗通”几声,相继跪在地上,个个一头冷汗,喊着无能为力,恳请王瞿恕罪。
王瞿大恸,阔步上前,撩袍在床头跪下来,泪下数行,哭泣道:“父王!”
庆王躺在床上,满嘴淤血,整个人像纸糊在骷髅架一般,令人触目惊心。
王瞿自然也是心痛的,声泪俱下:“父王,您撑住,南方的各大州府皆已在您手里,攻取盛京,指日可待!切莫叫奸人得逞,葬送了您的一生心血!”
庆王胸脯剧烈起伏着,听及此处,脸色稍霁,然后王瞿话锋一转:“您放心,无论如何,孩儿都绝不会叫那些奸人得逞,纵使身负骂名,为万人唾弃,孩儿也势必会守住您打下来的江山!今日之事,非是孩儿见死不救,实乃形势所逼,还望父王谅解!”
庆王两眼发白,喉咙里一阵抽搐,又是一滩淤血涌出,喷得到处都是。王瞿受惊,下意识往后退,待抬头再看时,庆王已不再动弹。
“父王?!”
满屋寂静,王瞿一颗心陡然被提至嗓子眼来,胸腔里热血激涌,分不清是悲是喜。他屏住呼吸,膝行上前,伸手一触庆王鼻息——仍有气在。
王瞿一震,心口像被什么攫走一块,空落落的。赵有福催促府医来看,医者又是分辨鼻息,又是诊脉,长松一口气:“无妨,王爷只是睡过去了,想必是精疲力竭,待我为王爷再用一次针,应能暂时压制住他体内的蛊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