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渐渐清醒了过来,她随之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依旧是自己的床榻,只是床上一片凌乱惨不忍睹,继而昨天晚上的事情一点点重现在她的脑海,她缓缓侧头看去,见床铺外侧睡着一个男人,赫然就是自己新婚不久的丈夫贺子章。
苏连茹面色一片惨白,双唇哆嗦。她的身体和大脑空白了一瞬,随即如火山爆发一般,被滔天的愤怒和羞耻所充斥,她无处宣泄,随手操起手边的枕头,就朝贺子章拼命砸去,双手用力往他脸上呼,恨不能自己手里握着的不是柔软的枕头,而是沉重的转头,将他砸死。
贺子章睡得再沉也不砸醒了来,倒不是觉得有多痛,反而苏连茹歇斯底里的态度惹恼了他。苏连茹一边砸一边恨极道:“下流胚子!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不去死啊!”
贺子章往边上躲了躲,苏连茹奋起扑过去,径直用枕头捂住他的面门,那一瞬间胆子暴涨,竟起了杀心想就此闷死他。
贺子章当然不可能就任她妄为,手掌捏住她的手腕,昨晚累了半宿苏连茹的力气一点也不大很好应付,几乎不怎么费力就把苏连茹一手拉开,摔在床榻里侧,道:“你闹够了没有!”
苏连茹爬起来再度向贺子章扑去,像头饿狠了的母狼,道:“贱人,我要杀了你!”
两人你来我往,竟在床上厮打了起来。
许是贺子章窝囊够了也受够了,不然他岂会做出这么大胆的事情,他不再事事都忍着苏连茹,见苏连茹没完没了的样子亦是十分不耐,当即扬手就狠狠给了她一巴掌,那吹弹可破的肌肤上霎时呈现出一个淡红色的五指印,打得苏连茹愣是不知所措:“你打我?你是什么东西竟敢打我?”
“我是你丈夫,碰得你,怎的,打不得你?”
“贺子章,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苏连茹从来都是风风火火暴脾气一个,那是因为从来还没有人敢这么惹她。然而,她的火爆脾气也会有不管用的时候。她甚至被愤怒冲昏了头脑都忘了自己现下的处境。
第254章 认不清形势
贺子章对她迎刃而上毫无畏惧,三下五除二便制服了她。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嗯?我会告诉你,今天你死不了,我也亡不了。”贺子章红着眼睑,浑身如狼似虎的气息暴涨,掐住她脖子。
苏连茹觉得他像一个魔鬼,以前是她小瞧了他。不知不觉,温热的液体从她眼角流出,衬得脸上肤色有几分苍白。
“贺子章,我恨你,你别得意,一有机会我就会杀了你!”苏连茹一字一顿道。
贺子章浑不在意,道:“怎么现在不是冲我嚷嚷着要和离了,而是时时刻刻想着要杀了我吗?看来以后每天晚上我来这里睡下的时候,还要小心提防了。”
“谁说你可以每天晚上到我这里来的!”
贺子章慢条斯理地一件件穿上自己的衣服,随后回身道:“你我是夫妻,夜宿一张床不是理所当然么?”
苏连茹气得发抖,怒吼道:“我才不要和你这样龌蹉的人睡在一起!我要休了你!”
“休了我?”贺子章笑得有些奸诈,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没休你,你拿什么理由休了我?皇上会同意吗?”
苏连茹咬了咬唇,说不出话来,贺子章继续又道:“我劝你还是不要去自取其辱了。”顿了顿又道:“只不过,你要是现在想和离,我也不会拦着你。若和离不了,从今往后,你再敢出去找奸夫,我便打断你的腿让你只能日日躺在床上。”说罢以后,贺子章扬长而去。
房内只余苏连茹一个人坐在床上,歇斯底里地撕扯床单、大哭大叫。她原以为离开兰乐下嫁给贺子章就已经是一件令人绝望的事情了,没想到直到今天才发现还有更令她绝望的。
从皇陵祭祀回来以后,凤时昭连日在家里闭门不出,许是受惊过度再加上淋了大雨,也生了一场病。
荣国侯一家还算幸运的,都从那场劫难中得以逃生,除了荣国侯手臂被刺客用刀给划伤,凤家主母和凤时昭都无什么大碍。凤时昭这一生病,有凤家主母衣不解带地在床前照顾,倒也好得很快。
只是伤寒好了,凤时昭看起来依旧没有什么精神,食欲不振,夜不能安寝。一旦她空闲下来了,便会想些有的没的,回忆得最多的便是当日山上的光景。君千纪救她的那个片段仿佛就像是在她脑海里扎稳了根,反反复复被拿出来品味。
她越想就越像遭了魔魇一般,无法停止。
凤时昭这个年龄,早已过了该出嫁的时候。当初她及笄时上门来求亲的人不在少数,只可惜凤家主母和凤时昭都眼比天高,一个也看不上眼。凤家主母觉得,她的女儿要嫁的人物必然是人中龙凤,而凤时昭则觉得她将要嫁的男子必须是她的真命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