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羽绛和余织宛居住的小区里,那家粉面馆的老板心有余悸地看向停了雨的窗外,大女儿伸展双臂边做扩胸运动边抱怨:
“什么个鬼天气哦,居然还下酸雨,现在路上都是积水,出门会烂脚底的,别几天都不能出摊。”
“还出摊!?”老板轻斥了女儿一声,眼中闪过追忆神色,同时蕴含着恐惧,“我上次看见酸雨还是小时候,那一场可比现在小多了,都几天没敢露头哦。听说翼城那边在打仗,也不知道过了今夜会怎么样,唉……”
冰冷入骨的翼湖湖水拍打在女人的身躯上,在巨大的翼湖中,区区一名人类的身影显得如此渺小又倔强。
裴羽绛戴着手套和潜水镜,一丝不苟地正在用剪刀剪线。前世浴血奋战在前线,拆弹也是她们巡逻队必学的项目,但这样精密的项目一旦出现一丝小小的纰漏,都会让千里之堤瞬间崩溃。
时间还剩下十分钟。
翼城与周边上百万居民的性命尽皆系于此刻,裴羽绛额头有汗水滑落,但很快就被防水防汗的潜水服给吸收。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也可能是因为入了夜,没有阳光照射到的湖底愈发昏暗,冰冷水波荡漾,拍打在她的身上,仿佛无情的驱赶。
湖底的不少生物都在那场酸雨中死亡,还剩下的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苟延残喘,偌大一座淡水湖中,似乎只有她一个鲜活的生命在。
体力、精神的双方面透支消耗让裴羽绛眼前有点模糊,被迫停了动作几秒,又飞快咬破了自己的舌尖。她尝到了血腥味,眼前浮现熟悉的身影,但甚至都来不及去想,也不敢任由自己沉溺在对一人的担忧中。
随着时间的迫近,湖底仿佛都在微微颤动。
时间还剩下五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