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时间浸泡在与酸雨混合的湖水当中,裴羽绛极度不适,更何况就算素质再好的人也很难承受住背负着那么多人性命的心理压力。

线路她已经琢磨透了,可单单一个人是很难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所有的线路都破解的,裴羽绛忙到焦头烂额,第一次尝到了浓浓的挫败感,负面情绪不受控制地翻涌而来。

舌头已经不知多少次被她给咬住,疼痛感随着次数增加而逐渐麻木,在裴羽绛抻着手去剪开另外一条线路时,突然听见了有人朝这里逼近的声音。

确实是人,在意识逐渐模糊的状态下裴羽绛也辨认出了那是潜水脚蹼把水浪破开的声响。回过头去做出防御姿态,见来者一边给她做手势,一边出示了自己的工作牌照。

裴羽绛并不完全相信工作牌照,那人只得把防水的衣服给掀开了点,露出属于研究所的纹身给她看。

跟随过来的不止这一个人,还有好几个也在下水。终于相信了对方的身份以后,就把那些线路指给他们看,时间已经来不及了,裴羽绛甚至都来不及问其他的问题,哪怕心里一直在记挂着余织宛的情况。

她上游到离中枢最近的地方,一边指挥,一边做标记点,所幸这些人的记忆力也很好,在她强撑着体力标记时也都迅速记了下来。

十分钟后,翼湖潮水不住上涨,被浪头卷着几乎是丢出来、面如死灰的几个人却不约而同露出如释重负的笑意。

裴羽绛口腔疼到麻木,口齿变得含糊,强撑着脱掉潜水服站起来时,就看见堤岸上人群正在汇聚。她瞪大眼看向岸边正在忙碌的一名戴着志愿者徽章的女子,总觉得有点眼熟,但眼睛烧得发烫,对那人的容貌都看不太清了。

安瑶瑶把一盏小灯点亮,熟练地用喇叭指挥现场秩序,娇小的身影来回奔波,仿佛有着用不完的活力。雨又开始下了,她脸上裹着特制的透明物体,指挥着那些人把沙袋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