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宁知道谢凤仪素来不喜谢之年,嫌他没有男儿的担当与责任,厌他做夫做爹做人没一个做好的。
但她之前的嫌恶反感,并没有这么强烈。
现在之所以一眼都忍不得了,完全是因有黎璟做对比。
黎璟哪里都好,守礼专情,风度翩然。
哪怕她未曾见到过容色最盛时的黎璟,见到的是瘦的脱了像,从上到下也看不出任何一丝美男子风姿的孱弱病患。
可即便是这样,黎璟还是将谢之年比到了尘埃中。
萧长宁毫不怀疑,王竹若是今日真与谢之年合离,明日谢凤仪绝对会以孝女身份送黎璟。
黎璟在京郊别庄停灵了七日,第八日清晨,谢曦陪着黎鸢自京都出发,扶灵去兰溪。
谢凤仪和萧长宁一左一右扶着王竹,送他们出了京。
王竹站在官道上,看着漫天洒下的纸钱,许久都没动一下。
治丧的队伍都消失在视线内了,她也没有动。
谢凤仪和萧长宁也不催她,陪着她一直站了很久。
两人心里都明白,王竹的伤心不比任何人少。
她只是惯不爱将心中情绪挂在脸上和展现出来罢了。
这几日,她都没吃什么饭,夜里也基本没睡过安稳觉。
王竹又站了一会,看着落于地上的纸钱被秋风卷起在风中飘舞,而后被吹向更远的地方。
她摸了摸手腕,那里是空的。
那枚被她带了多年不曾摘下的镯子,被她亲手放进了黎璟的棺椁中,让他双手压着放在了胸前。
在将镯子放上去的那一瞬,她的心也似空了一部分。
以前黎璟在时,即便讯息时有时无,长的时候两三年都没一个信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