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屋内,江絮清坐在梳妆台后任由两个侍女给她涂抹玉肌膏。
安夏急匆匆地进屋,等侍女抹完玉肌膏退下去后,她才说道:“夫人,世子他不肯回房。”
江絮清转过身来,问:“你可跟他说我晕倒了吗?”
安夏点头,回想方才的传话,更是后怕得不行:“夫人交代奴婢的,奴婢一字不漏的都转交世子了,可世子他听完只说,他又不是大夫……”
所以他这是得知她昏迷了,也不愿回来看她一眼?江絮清听明白后,眼眶霎时间就红了起来。
比起冷淡的疏离,原来最杀人诛心的是,他根本就不在意她了。
静默了许久,江絮清方叹息道:“罢了,夜很深了,熄灯吧。”
安夏问:“夫人不等世子回屋了吗?”
江絮清站起来,雪白的丝绸寝服轻微摇曳,她朝榻前行去,一言不语。
安夏只好上去将金丝缠枝帷帐放落,望着江絮清纤柔的背影,无奈叹气。
炎热的夏日夜里总是燥热的,江絮清亦睡得不太安稳,蚊虫时不时叮她,她肌肤本就敏感,瘙痒难耐之下上手挠了几下,很快便挠出了不少红痕。
鬓边的青丝黏于颊边,她轻轻抿唇,唇齿间时不时溢出一声弱不可闻的呢喃。
夜深静寂间,男人挑起帷帐,轻缓地落坐在榻边,他冰冷的指腹一点点擦拭她颊边细汗,神情冷峻,眸底却含着柔色。
裴扶墨从怀中取出特制的膏药,将膏药轻轻柔柔地涂抹在她肌肤被蚊虫叮上之处,待药上完后,盖上瓶塞。
“病了?”他的低声轻问,似在自言自语,并不盼着等到回答。
上了膏药后舒坦了不少,睡梦中的江絮清像是听清了似的,黏黏糊糊地“嗯”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