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长岭置既不设在朝廷重镇附近,也无途径要道关隘,连闹了三十余年的四姓之乱都无有太大波及此处,怎么天下初定没两年这里却似有危机四伏?
“你才回来,不清楚最近你周伯伯有多愁。”这次反倒是孟宽替儿子斟酒了,“上个月,青郡的流民军说是接到了朝廷的旨意,要途径咱们这里去屯边垦戍,前几日陆陆续续已有百余骑兵先到了,流民军多是不要命的,剽悍的作风属实吓坏了不少本地百姓……想来这几日后续的部队也要抵达,所以之前我看你回来才这么着急,这可不是回家探望你爹的好时机啊……”
孟苍舒不在朝廷中枢做官,好些旨意命令自然无从知晓,但他心明眼亮,且对朝局多有留意,只听父亲一席话便想通大概。
“可是镇南龙骧将军庞绪的青郡流民军?”
三十年前大雍王朝吏治不堪内外朽烂,四姓之乱席卷海内,国祚几乎崩殂。
天下如此人何以堪?百姓因战乱四起而流离失所背井离乡者不计其数。好些地方的流民为求生机,渐渐形成了自发的小型军队,并推举了信得过的本地英豪为头领。
朝廷称这样队伍为流民军,而率领流民军的人自然是流民帅了。
如今海内已定,大部分流民军早年因反复归降叛变等举动皆已被讨伐,只剩下两三股势力较为强大且一直与朝廷有所契合、参与平叛的军队仍有建制,并在当今圣上重新掌有天下彻底平乱后,均有加封。
镇南龙骧将军庞绪的青郡军便是其中之一。
孟宽又喜又愁,喜的是儿子自有智谋与学成归来,果然与小时候孩童的爱笑烂漫不大一样了,一句话就能察觉出个中偏僻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