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书不拘泥于传统,无技胜过有技,可谓新锐……”
“正是,寻常都说书写骨鲠要刚柔并济,可这书作刚在柔前,几处顿力无柔桡多刚猛,却是独到,非我等能写就……”
“此字古朴稚拙当中,却蕴含巧思,字里行间皆是不羁之雅,一看便为名士所作……”
萧闳傻眼了。
方才夸赞之人里,便有他和孟苍舒在太学时的博士,那时候他骂小孟字烂一手不配为官时,可不是这样说的……
小孟做了一年风俗使,这是靠腿做得官,碰笔练字的机会更少,想来良慈郡事多无暇,也没空精进,他的字只会不如当年,怎得今日挂在大司徒书斋影壁上,却一时之间使得人前倨后恭?
其中意味想得萧闳心凉不已。
他觉得恶心,又不能表出,只得强忍。又想着自己的字没有列席,不知是好是坏。大概景司徒有自己的用意,至于是什么,此刻他也因不适不愿细想……
“孟鸿胪来看看这字,你家子弟工于书法,多有建树,你的字亦是我等翘楚,来给我们说说。”
这时,景虔忽然叫了孟桓来上前。单独点到名字,孟桓自觉倚重,步态都更稳健几分,他拿着持重感,反复看了那篇《重赠卢谌》半柱香时间,才捋着一把好看的胡子笑道:“此作虽是不方书写法则,但却独辟蹊径,不寻间架的平衡,只求字中意态,颇有名士不羁不拘之德操。前伏后起之势,似名山大川,绵延有序,直到这最后一句‘何意百炼钢,化作绕指柔’一句,高起轻收,真为佳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