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时居明白了,这就是典型的偏科生遇上了不负责的老师呗。
陈音华叹了口气,“其实我也一样……尚之玉尚女官调来教我后,就没有一天过过好日子,依照尚女官的说法,我生来底子比常人丰厚,只需自己习练,她从一旁指点就行……甫一开始,我根本习惯不了,总觉得自己练习心中没底,后来慢慢就懂了,要没了那段日子,我根本发现不了自己短缺在何处……”
这话戳中蔺文柏心坎,他满含热泪地抬眼望她一眼,“这么说……只要我坚持下去,总会有希望,是么?”
“是啊!”霍宜年将手中的宜昌蜜橘剥开,一半递给陈音华,一半塞进蔺文柏手里,“你跟着王司业好好学,他若是不理你,你就黏着他……就像我整日黏着你和音华一样,总归没错的。”
蔺文柏看看陈音华,又看看霍宜年,勉强算是认同了以上说法。
霍宜年把他从地上拉起来的时候,他头一回觉得从前除了有钱一无是处的陈音华竟然还能有这样的见地。
实在是叫他刮目相看。
在国子监念书的第一个冬天,比以往时候来得更早一些。
站在国子监院中,已经能对着苍空呼出团团白气,助教给所有人都发了新的夹棉袍子,六堂里的火灶烧得热热的,大伙儿念书的兴头也分外高涨。
又是自习课。
四书五经他们现在已经学完了,同窗们有的抱着《性理》、有的抱着《通鉴》,念得摇头晃脑,李时居照例从书箱里拿出一本《为善阴骘》,逐字逐句在草纸上边写边记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