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以为全天下无人知你心中悲苦?”李时居没好气地回答,“在贡街书坊的仓库里,我确实一字不落地读过。”
为了展示诚意,她还一板一眼地念了两段。
凶犯眼中有了一点泪花,“那你一定能明白……”
“我不明白。”李时居斩钉截铁地回答,“境遇艰难,所以你就剁了别人的手?”
崔靖也不理解地问:“除掉一个竞争对手,还有千千万万考生啊……”
凶犯梗直了脖子:“我十七岁中举,而后二十余年屡赴会试,均以落选告终……中杏榜的每年都有上百人,我甚至都不求当上进士,可凭什么偏偏落榜是我……难道我真要像梁状元那样,八十二岁高龄,才能得中状元吗?”
见对面的三人不回答,他看向李时居:“换成是你,你受得了?”
李时居皱着眉头,“换成是我,便再不考了,世间有的是挣钱的路数,我便潜心写戏本子,或许也能像前朝关汉卿王实甫那般留下姓名啊。”
那凶犯浑然听不进去,双眼一翻,哇哇大哭起来:“我要把你们这些国子监生全都杀了!”
认死理的人,再怎么劝说也是无用。
陈定川叹了口气:“罢了,是个疯子,交送府衙吧。”
倒在地上的锦衣卫瞬间弹跳起身,与崔靖异口同声:“好嘞!”
说完两人又对看一眼。
——人要往哪儿送,又算是谁的功劳呢?
崔靖看不惯北镇抚司那帮人的德性,自然是力主交去五城兵马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