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明煦帝喜爱与武德侯对弈,因此李慎这间牢房内布置得十分舒适,江德运在案前坐下,没话找话道:“等您出去了,莫怪我这北镇抚司鄙陋……对了,天香酒楼今年得高人指点,新出了好几道新鲜菜式,武德侯爱清雅,回头我请您上那吃。”
“行啊。”李慎掖着手,跟他打太极。
“既然武德侯不吃菜,便饮些酒水吧。”江德运将酒杯往他跟前一推。
当了这么多年北镇抚司一把手,还要开口问人拿主意,江德运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于是砸吧了一下嘴唇,又问:“武德侯最近住得还习惯吗?想家人吗?说来侯爵府也真是奇怪,您上我这儿已经大半年了,夫人和女儿……怕是一次都没来过吧?”
“这有什么奇怪的。”李慎不动如山,面色如常。
江德运抿了口酒,“武德侯不想知道家人过得好不好吗?只要您点头,我可以派人打听打听……”
李慎终于端起酒杯,含了一小口,等那口冰凉又炙热的感觉顺着喉头落下,他方说:“指挥使不必费心,我不想知道。”
江德运讪笑了一下。
也是,李时维不知何时能回来,李慎权高盖主,自身难保,说不准哪天明煦帝心病犯了,一道圣旨下来,人头便落了地。
这种情况,与家人联系得越少,越是一种保护。
李慎冲他扬了扬下巴,“指挥使就没派人去江南抓犬子么?”
江德运抓着额角,“陛下不是把尚方宝剑都交给他了么,您又何必明知故问……”
李慎说是啊,“指挥使又何必明知故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