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薇姑娘抬了抬手, 打断她, “我记得他。”
她忽然笑了, “你真是个好人, 沈公子的样貌, 可不能用寻常来形容呢。”
想到那张崎岖的脸,李时居扶了扶额头,“既然姑娘记得沈兄, 那么他给姑娘的银子可都还在吗?”
看着对面花魁慢慢皱起的眉头, 她舔了舔唇,解释道:“是这样,沈兄家中突逢劫难, 其中有一枚银子, 或许是此案的罪证, 这样的东西对姑娘也是百害而无一利, 若是仍在姑娘手上,不妨交给我, 我可以以一枚同等价值的银锭换了它。”
香薇姑娘垂下眼,漫不经心地摆弄着衣摆上的滚边,“这每天人来人往,那么多银子跟流水似的送到眼前,我哪记得哪一枚属于沈公子?”
“沈兄的银锭并不是京城常见的碎银子。”李时居从荷包里取出一枚,递到香薇姑娘手上,“上头印有铸造地名、重量、工匠姓名,还有年号。”
香薇姑娘看了几眼,扔回李时居手上,“如果是这样大的银锭子,我确实有印象。”
又叹了口气,“若是旁人倒也罢了,既然公子是三殿下引荐而来,我怎么都得卖他这个面子。”
她款款起身,走到自己专属的梳妆台前,用袖中的钥匙打开梳妆台的下的暗屉,从里面取出一个大木盒子来。
又开了一道锁,她方将盒子捧到李时居跟前,“这里头本还有些是要上交的,正好妈妈最近忙,上个月的抽成还没来得及交,你瞧瞧,里面有你要的银锭吗?”
香薇姑娘的直爽让李时居心生感激,道过谢后,她仔细找了一圈,寻出了八枚沈浩思留下的大银锭子——可惜,都是寻常银锭,看不出任何异常。
依照李时居和李时维的猜测,沈季柳手上的证据,必然是一纸说明交易的书信,若要藏在银子中,又不能让沈浩思轻易花掉,唯一的办法就将银锭挖空,将写了证据的纸条塞进去,再以锡汁奉上,最后再外面涂上一层银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