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第二张纸打开,却又是相反的选择,以“堵不如疏”策来治理黄河,理由是:“经义纯心于学,策问尤为实用,实乃贤才。”
赵考官脸色稍霁,点头道:“中肯。”
不过接下来几张纸,选的却都是“束水攻沙”策治河的考生,有人称赞他四书制艺卷“诸子百家,靡不淹贯,材大而学博”的,有人点评他判词卷“立论雅正,明辨正枉”的,有人认为其赋诗“文辞清丽有风骨”……
一张张看下来,赵考官黑着脸一甩衣袖,“如果选此人为会元,岂不是鼓励天下举子削尖了脑袋在策论上标新立异么?”
同考官们不敢得罪,只垂下了头,不好争辩,方珍运拉着一个在工部任过记事的考官站在角落,背对众人,不知道在摆弄些什么。
“总得先求变,变则通嘛。”有几名考官走上前,嗫嚅着说了说自己的想法。
赵考官冷笑一声,朝前一步怒道:“别狡辩了,我看你们就是借此抒发对大殿下的不满!”
上升到皇子党争,陈定川便不能坐视不管,他清了清嗓子道:“这是考房,需得就事论事。”
赵考官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脸色涨红地向后退了一步。
那厢方珍运却移开身子,指了指桌上的几样事物鼓掌道:“殿下,诸位同僚,这束水攻沙,说不定是治河良策啊!”
大家一窝蜂挤上去,只见这片刻功夫,方珍运竟然拉着那名考官,用定胜糕中的豆沙馅儿,混在茶水之中,模拟黄河水质,又用食盒和竹筒错落搭成河道,实验了“疏通河道”和“束水攻沙”两种治河方式——
竟是后者胜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