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以真才实学叫人信服,背后总有些嚼耳根子的,有意无意间,将闲言碎语吹进他的耳朵里。
云府离长宁大街并不远,尤其是走小路的话,从威德胡同拐上唐北街,再往前走便到了。
这一带也是好些尚家军将士驻扎之处,蔺文柏的眼神从与家人告别的年轻士兵脸上扫过,视线一转,忽然愣住。
昔日至交好友,他在京城认识的第一个少年才俊——霍宜年,竟从一所小门半开的院子里走了出来。
情感先于理智,他惶然地喊了声:“宜年!”
那个一身布衣的青年男子顿住脚步,然后缓缓转过身来。
蔺文柏只觉五脏六腑翻江倒海。
还真是他——瘦了,黑了,脸上的轮廓更锋利了,眉宇间的气质也变得稳重起来,没了昔日的天真烂漫。
“小可姓钱。”宜年走过来,朝他露齿一笑,“文柏兄可以叫我钱宜年。”
是改姓了么?
蔺文柏现在有些后悔叫住他了,但只好硬着头皮笑了笑,“我还是可以叫你宜年的。”
钱宜年点头说好。
旧友重逢,震惊之余,自然还有习惯性地寒暄。
钱宜年拍了拍身上的几个口袋,然后毫不羞赧地笑道:“今时不同往日,身上没有几两碎银,文柏兄若不嫌弃,就在胡同口的茶棚里喝一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