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文柏虽然穿着绫罗绸缎,但是出来得匆忙,身上银钱只够云瑶要的一碟子果酱金糕。
他没有拒绝,同钱宜年并肩往胡同口走,不时拿眼角余光偷偷打量。
那可是霍家的独苗苗!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原以为承恩公倒台前,一定没少将这些年来通过贵妃谋得的好处转移出来,留给独子,是以他想着霍宜年离京去漠北,一定吃穿不愁,顺便还能做点买卖置办别业。
但是打量打量这座院子,只有区区三间半破瓦房,堂堂公爵府家的嫡子,何以沦落到住在这样的地方?
想到自己在云府中的温柔乡,蔺文柏登时觉得,自己这个赘婿当得值了!
往茶棚里坐下时,他又开始揣测,钱宜年回到京中,到底是为了什么?
难道和尚家军有关?
钱宜年要了两只空杯,一壶高碎,卷着袖子亲自斟茶,“我和拙荆原本时打算一回来就去拜访文柏兄的,不过听说你已经同云御史家的小姐成婚,又在户部任观政士,想来自是繁忙得很,我们便不敢叨扰……”
蔺文柏诧异地打断他,“你成亲了?”
钱宜年说是,眼光很平淡地扫过去,“我夫人姓霍。”
蔺文柏阖上微张的嘴唇,挠了挠头。
很显然,他还以为是霍家的哪位堂妹。
胸中闷着的一口气缓缓吐出来,这样也很好,毕竟她——他们都爱过的福清公主,已经病逝在遥远的和亲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