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学成下山,本就在京外逗留,给三兄亦传递了书信,原是打算北上去看望姐姐的。”霍定方一开口,语气和声线都成熟了不少,俨然已经从儿童变为少年郎了,“然而今日清晨崔兄找到我,只说三兄出事了,我心中焦急,便请他带我偷偷入城。”
李时居点了下头,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她向四周逡巡一番,迅速将两个少年请进了自己的院子。
昔日崔家和霍家是何等互相仇视,然而眼下两家留下的血脉却能安安稳稳坐在桌边,为一个他们都很尊敬的兄长出谋划策。
李时居心中升腾起一丝感动,眼眶隐然有微微湿润之感。
“先喝杯热茶。”她让枫叶上了简单的茶水和点心,然后看向崔靖,“昨夜你可在殿下身边,到底什么情况?”
崔靖的说辞和她的猜测出入不大——
潘石听说李时居在准备科举改革,作为正二品礼部尚书,他不好诘问从三品的内阁中书,有用官阶逼迫的嫌疑,便去川庐与太子商议此事。
很显然,他们的意见相悖,崔靖和孙二伟守在门外,听见屋内隐然有潘石的高声辩论,但从始至终,太子却并没有驳斥对方。
没过多久,潘石便面色不快地出了屋子,还让孙二伟拿帕子给他擦嘴。
崔靖目送他们离开川庐大门,结果刚回到花厅,就听见一声鬼哭狼嚎。他带着家丁出动时,潘石已经没气了。
李时居眸色凝重:“殿下有同你交代什么吗?”
崔靖说有啊,“让我先去京郊找霍小兄弟,再来找你寻个主意,对了,殿下还说,最后一个见到潘尚书的人,也就是孙二伟,他是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