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煦帝内心是站在科举改良案这边的,奈何这一改革动了不少大臣的利益。
即便陈定夷和陈定川都没在明面上表态,但弹劾的折子如雪片般飞往御案之上,惹得这位尚在病中,好不容易有点起色的天子不厌其烦。
天子沉闷地咳了一阵,低音隆隆地滚过奉天殿的地砖,犹如数九寒冬的一声闷雷,瞬间令所有人都收敛了嗓门儿。
“朕这身子啊,一日不如一日了。”明煦帝轻轻叹了声,苍老的手指摸着那把搁在老案上的御刀。
天子年轻时杀人无数的事迹,足以让一众文武大臣汗毛直立。
明煦帝却恍若无事,慢慢回过神来,蠕动着嘴唇道:“朕也不藏着掖着,这么多年,朕向来不赞成科举取士之法,考取的士子一个比一个文辞华美、夸夸其谈,然而真到了处理国家大事时,就不知变通,只懂照本宣科,如何能成大事?”
这话一出,大臣们心里都明白了,看来这科举改良案本就是皇帝默许的。
废了这半晌口舌,大家自讨没趣,看向李时居的眼神五味杂陈——对于不清楚内情的人来说,尚书大人好会揣摩圣意,其奉上的良策正中圣心,她不当大官,谁能当大官呢?
李时居倒是自己跳了出来:“陛下,下官听了诸位大臣和士子们的意见,倒也认为此改良案不可一蹴而就,徐徐图之,先定三到五年的期限,若是过渡良好,可以再行推进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