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故而直等到温野菜说完,他才道:“三伢的病,有他自己争气的缘故,也脱不开家里人的悉心照顾。多的我不敢许诺,但可以断定,三伢的性命定是无忧的,你放心便是。”

温野菜领着三伢求医问药这许多年,丧气话听了不少,从未吃过这等定心丸。

他张了张嘴,愕然良久才回过神,有些不可置信道:“当真吗?”

在他心里,温三伢多长一岁,就是又从老天爷那里偷来一岁。

再多的,他从来不敢想。

实话实说,在喻商枝眼里,温三伢的病甚至够不上疑难杂症。

要说难在哪里,那就是先前方子不够合适,多少有些耽误了病情。

不过不妨碍他有信心,只要按着自己给的方子,再过一年半载,就算和同龄的其他上房揭瓦、下河捉鱼的孩子比不得,却也不至于坐卧难安,多走几步都气喘。

譬如回村塾念书,定然一点问题都无。

他把这些话捡着要紧的,跟温野菜讲了。

温野菜听完,顿觉眼眶发烫,伸手胡乱抹了一把。

抹完又想到喻商枝看不见,索性放肆了些。

抿着嘴巴,终究尝到了自己的一滴泪,咸咸涩涩。

“好,只要三伢的病有得治,这日子就有盼头。”

喻商枝过去没少听病人家属这般对自己说,可从温野菜口中说出来,似乎感觉又有些不一样。

他被扶回床上躺好,小哥儿上前帮忙掖好被角,临走前叮嘱道:“我夜里睡东屋,二旺就守在外头,你若有事,就让二旺去喊我,它都能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