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说的,不过是一些童生必读的典籍,诸如四书和对应的集注,以及一些诗文、古文集子,隐去了先前钱云礼给的那一箱子书里,全然超出他目前水平的部分。
但看穆秋山的神情,显然是不相信一个只上过半年村塾的孩子,能靠自学,将以上所说看明白。
他当即开口,择了四书中《大学》一个文段,令温三伢背诵。
按照古代的教育形式,讲究“书读百遍,其义自见”,孩童入学塾,都是从摇头晃脑地背书吟诵开始。
这背书偏偏是温三伢最得心应手的环节,当即半点停顿都无,利落地背完,直把一旁围观的钱云礼看得眼睛瞪圆。
要知道他过去背四书,背的夫子和亲爹的手板、藤条都打断了好几根,该记不住的还是记不住!
穆秋山眉峰微挑,又让他背了几段,随后满意地点点头。
“能看得出你确实刻苦,孺子可教也。”
此时他意识到,自己怕是小看这小娃娃了。
喻商枝觑着穆秋山的反应,便知温三伢在他这里,成功过了第一关。
但见穆秋山又沉吟片刻,请钱府的下人送上来笔墨纸砚,执笔蘸饱墨后,竟是写下一串题目。
没想到这夫子竟还当面给温三伢出题,就连温野菜都不禁坐直了些,抻长脖子想去看。
钱夫人见他这个做大哥的着急,细声安抚道:“这说明穆夫子重视三伢,旁的小童进他的学塾,能记得几首诗便是不错了。”
温野菜浅浅笑道:“我只是识得几个大字,也不懂什么学问,唯独知道三伢从小爱看书,至于爱得都是什么,这心里还真没数,好在有商枝在,偶尔还能指点上两句。”
钱夫人不禁问道:“就是不知为何喻郎中没去试试考取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