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故知的动作凝在了那里,少顷后,他收回了手,跟在了祝教谕身后。
祝教谕略眯了眼,但只片刻后又如常,领着步故知往前走。他拄着的长枝并不是专门打磨好的拐杖,倒像是随手捡来的柴,尾端尖锐,一下一下地戳在地上,留下了浅浅的印。
步故知低头看着那些错落的印,没有开口说话。
祝教谕察觉到了身后人有些异常的安静,主动开了口:“老夫看你是有心事啊。”
步故知脚步一顿,但瞬即还是续了步:“是。”
两人已行至院前,祝教谕拉开了栅栏,将竹筐的解了下来,放到了院中的井边,又舀了一瓢水,冲去手上的泥灰。
突然问了句没头没尾的:“你还有多久及冠?”
步故知看过步家的户籍,发现这个时代的“步故知”与他算得上是同日所生,都是农历二月初五。
“还有八月余。”
祝教谕点点头,放下挽紧的袖,取出其中的钥匙,开了正屋的门:“进来吧。”
步故知却反常地没有立刻跟进去,而是就站在门前。
半开的门泄出暖日的光,切开了正屋内的昏暗,留下一片斜方的光片,飘忽的尘埃在光下飞舞,步故知没有看向祝教谕,而是看着那些几不可见的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