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房狭小,即使门窗大开,但在这三伏日里,却毫无用处,甚至吹进来的风都似火燎。
一般人绝不可能在这种环境下坐得住,可款冬向来做事认真又专注,真的沉下心来誊写档案时,就感受不到外界的种种了。
也或许是这样,才能让他不用日夜煎熬着等一个人。
可忽然,似有一阵清风至,宣纸被吹起了半页,覆在了他的手背上,没等他自己压下那页,就有一只手伸到了他面前,轻柔地拨开了那半页的纸。
随即,他听见了他这几日来,日夜都在思念的声音。
“冬儿,我回来了。”
泪水瞬间涌上眼眶,他没有抬头,害怕这熟悉的声音依旧是梦里千百次的幻想。
那只手又温柔地抬起了他的下颌,“哭什么?”
款冬顺着这只手,看向了眼前人,瞬即,泪水不断地溢出滑落,惹得眼前人连连以指腹为他拭泪,轻叹了口气:“这几日受委屈了?”
他即使在心底有万般的委屈,委屈步故知说了,明明只是去县学拜访教谕,竟整整四日未归,丢下他一人在孔家;委屈这四日来,除了那晚裴府的人来传话,就再没得到有关步故知的半点消息,可他仍不愿说出口,只拼命地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