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飒飒之声似直入心间,拨弄着、挑逗着, 令他几乎有些无法自持。
他看着款冬眼角那道上挑的墨痕, 情不自禁地,用温热的指腹抚过那道痕, 却没想到,所过之处, 微微泛红。
但他没有停下手, 而是继续抚着,直到触到了款冬眉梢的那颗淡红色的孕痣。
步故知从未如此仔细地看过这颗独属于款冬的孕痣,说是痣倒也不完全相像,反倒是如谁人执了毛笔,沾了朱墨, 用笔尖轻轻扫过了款冬的眉梢, 留下了这抹极淡却也极妙的笔墨。
这笔墨又与款冬眼角的红痕粘连着、纠缠着, 仿佛开出了一朵蕊红色花, 在随风摇曳, 引诱着谁来摘取。
款冬从未见过步故知这般的眼眸,似极深的幽潭, 吞噬着所有,又似极美的宝珠, 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危险却又令人心驰神往。
清风携来了步故知身上独有的清冷香味,让款冬想到从前在竹林挖笋时, 忽逢大雨,他只能躲在茂密的竹叶之下, 却仍会被沿着叶梢滴落的雨珠打湿,但浸润了雨水的竹叶,显得格外的青翠欲滴,他伸手摘下一片,送到了鼻尖,极淡的竹香便如丝缕般钻进了他的心。
也许是渴了,他竟有些按捺不住,想要尝一尝,雨水在竹叶上,会是什么味道。他微张开了口,抿入那片叶,一瞬间的清凉沁入心脾,足以消解所有的疲乏苦累。
而此刻的步故知,就如同那片竹叶。
他感受着步故知指腹的温度,也感受到了步故知对他眼角眉梢的流连,而这种温热的眷恋,让他生了妄想,是不是,步故知也同样渴望着他。
他犹豫了几番,终是抬起了手,却发现自己竟在微微的颤抖,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退缩,他倾着身,一点、一点地靠向步故知,而他的手,也揽住了步故知的脖颈,他几乎就要栽进步故知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