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昌故作没听见胡闻之语,反倒是对着龟公再催了催:“看什么看,还不快去拿酒来?”
龟公很是看人下菜碟,一见胡闻对此人态度怪异,并不敢轻易动作,而是看向了胡闻,像是在征求胡闻的意见。果然,龟公此举让胡闻面子上很是舒服,往龟公怀里丢了个银瓜子:“不急,让我先跟魏三公子聊聊。”
龟公喜不自禁,连连道谢后退到一边去了,魏子昌装作恼怒,站了起来,对着胡闻:“你什么意思?”
胡闻看到魏子昌竟真的生了气,心情更是舒服了,翘起个二郎腿,身上的肥肉都在颤抖:“魏三公子莫要急嘛,我这也是为你考虑,在这儿点了酒可是要十两银子的。”
胡闻上下打量着魏子昌,笑得狰狞:“魏三公子可是吃饱了饭?还是说,想在这里再饿晕上一次,借此讹上金欢楼吧!”
胡闻的侍从连忙跟着笑了起来,大厅众人也都在窃窃私语。
魏子昌双手攥紧了拳,一副被揭了老底的恼羞状,但嘴上还是硬着不服气:“谁说我没钱!”说完解下了腰佩的荷包,重重往桌上一摔,确实是掷地有声:“这里可是有二十两银子,足够了吧!”
这二十两自然是裴昂借给魏子昌做道具用的。
胡闻倒没想查验荷包里是否真有二十两,而是一脸淫/邪地看着魏子昌,阴阳怪气道:“魏三公子这是趁我不知道的时候发达了呀,就是不知是你那做妓的母亲出去卖的,还是你”胡闻舔了舔嘴唇:“子承母业啊。”
魏子昌的母亲当年就是金欢楼中的头牌,并有东平县第一美人之称,垂涎之人众多,最后被魏家当家以千金买了回去,此事无人不晓,一时也算得上一桩风流韵事。
而魏子昌的样貌像极了他的母亲,尤其是那双丹凤眼,颇得其母神韵,而当他怒目而视时,甚至比平常更加勾人。
胡闻本就更喜哥儿,胡闹时也曾强过男子,即使惹出了事,也都被他爹一一摆平了,他自然也惦念过魏子昌,只是魏家大哥叮嘱过,羞辱打骂魏子昌都可以,但不能强迫魏子昌,说到底,魏子昌还是魏家的三公子,最后的脸面还是要的。
但现在他喝的酒上了头,也忘了魏家大哥的叮嘱,只觉得浑身都在发烫,想与魏子昌亲近。他站了起来,晃悠悠地走到了魏子昌身边,抬手想摸魏子昌的脸,却被魏子昌躲开了,但也不恼,反倒视为与妓子调情的把戏:“我的魏三公子诶,卖给别人,不如卖给我,胡家魏家本就是世交,你我自然算得上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哦对,青梅竹马。”
胡闻搓着手,又吞了吞口水:“不如你跟了我,你大哥那边我去说,保管你以后再不用吃苦,荣华富贵一样都少不了你的!”
魏子昌没想到胡闻这个畜生,竟对他垂涎已久,这下是真的恼了,却还记得今晚的大事,冷嗤出声:“好啊。”
胡闻一惊,就连眉毛都夸张地扬起,顿时更像是一个丑角了:“你答应我了?”说完就想往魏子昌身上扑,魏子昌抬脚就是一踹,踹的胡闻倒向了酒桌,噼里啪啦一阵响,身边的仆人赶忙扶起胡闻。
胡闻也没想到魏子昌竟会突然翻脸,捂着肚子指着魏子昌:“你做什么!”
魏子昌气势骇人,一步一步逼近胡闻:“只要你让我痛痛快快打上一回,自然什么事都可以商量。”
若放在平时,胡闻肯定不干,但现下一则是他已喝酒上了头,二则是酒壮怂人胆,对魏子昌的妄想达到了顶峰,甚至难得想起了一句俗语,“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竟真的挥开了身边仆从:“这可是你说的!”
魏子昌冷笑:“是,我说的。”话音未落,他提拳便往胡闻脸上抡,一拳见血,拳拳到肉,打得胡闻顿时惨叫出声,想求饶或是让仆从帮忙,都含含糊糊说不出话来。
胡闻身边的仆从见势不好,本想上前拉住魏子昌,却被魏子昌一横:“听不懂人话的狗吗?你们主子可是答应了,若是你们坏了事,怕是命也没了吧。”
那些仆从竟真的被吓住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中有个机灵的,决定先回府喊人,魏子昌倒也没拦。
而金欢楼内的鸨母龟公见势不好,不敢真的袖手旁观,也遣了人往胡府和魏府去,若是胡闻真在这里出了事,整个金欢楼可都要遭殃。
魏子昌扫过了几个外出报信的人,脸上冷笑更甚,反倒更助他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