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文成几乎砸碎了房内一切的摆件, 地上的碎瓷碎玉反射着烛火的光,仿佛无数个锋利的刀锋,正对着跪在门前的寿安。
而房外的下人皆闭耳默然, 对此见怪不怪, 没有人想不开会入内劝阻。
寿安埋着头忍不住浑身觳觫,白皙的面颊上浮着明显的巴掌印, 嘴角还有几道血痕,不敢抬头看此时正处在暴怒中的范文成。
等范文成自己发泄够了, 也是累了, 突然四肢无力般瘫坐在黄梨木椅上,只是一双眼正如刀锋,越过无数的碎瓷碎玉刺向寿安。
两人分明共处一室,却偏偏像被一道清晰的裂痕隔开,极近却又极疏。
“过来。”范文成压着声, 但任谁都能听出其中的隐怒。
寿安原本颤抖的身子抖得更加厉害, 但不敢忤逆范文成, 双手撑地, 正欲起身, 却又听到范文成一声:“谁让你起来了,跪着过来。”
寿安猛地抬起头, 看向范文成,眼中尽是不可置信。
地上满是碎片, 若是跪行到范文成身边,双膝定会被扎得鲜血淋漓,甚至再也不能站起行走。
范文成见寿安如此, 倒是露了个笑,只是比哭还难看:“怎么?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