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宗注视着正翻身上马的步故知,一种冲动令他不自觉地握紧手中长枪,大声道:“步大人,步晏明,来日,你的名声定能声震整个大梁。”
步故知身形一顿,却没有任何停留。
狂风吹得他衣袍猎猎。
相较于永泉县县衙前的灯火通明,知州官衙则早就陷入沉睡,寂静、平和,与整个景州的混乱都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可这沉静未再持续下去,士兵破开了官衙大门,直奔后院,将还在睡梦中的景州知州高祥抓了出来。
高祥看着站在官衙前的步故知和他身后那些军容严肃的渝州官兵,心下惊慌不已,他奋力挣扎了几下,却怎么也挣脱不了押着他的士兵,便也顾不得什么,破口大骂:“步故知!你想反了不成?!”
这连日来的困难,不仅来自祝由堂的撺掇,还少不得景州藩台、知州的阻拦,有他们在,景州百姓更加坚信步故知乃不怀好意的奸人贼子。
这倒也罢了,最直接的影响便是,仅凭渝州官兵是远不足以将药分发给所有景州百姓的,需得有基层官员的配合,才能以最高效率扼制住瘟疫的传播,可若是没有景州高官的命令,步故知是无法让那些基层官员听令的。
步故知走到高祥身前,琥珀色的眼眸中火把的光亮闪烁,可他仍是神色淡淡:“高大人,若你愿意配合我分发治疗之药,我可以饶你一命。”
高祥闻言一怔,瞬又气极反笑,虽被士兵压弯了腰,但轻蔑之态不掩:“你?饶我一命?莫不是你步故知糊涂了,你如今不过是一平民白身,挟制官员乃是死罪,是该由你来求本官饶你一命吧?”
步故知像是没听到高祥的威胁一样,他从身侧士兵手中接过了一柄长剑,“铮”的一声,他拔出长剑,剑光一闪,破风凌冽,龙吟也似。
高祥看到这剑,一种不好的直觉逼上心头,瞪大着眼,不自觉地往后瑟缩着,语出颤抖:“你你想做什么?!难不成你还想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