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无疾倒是记得, 梁珏与图利清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她便是这番打扮。
英姿飒爽的异族小公主, 手持短刀骑着一匹赤红色的战马,即便被俘虏了也一副嚣张模样指着梁珏的鼻子骂“大梁狗贼!”
“臣倒是记得公主殿下这副装扮, ”说罢,梁无疾站在珠帘后,与她对视:“皇兄很喜欢皇嫂这般打扮,方才见宫女拿了早膳出去,想必殿下这么多年也喜欢皇兄的口味了,喜欢吃些甜食。”
图利清似乎是被梁无疾的话激怒了,她快步掀开珠帘,只是手中并无兵器,一双被养着十分精致的手掌硬生生扯断了羊脂玉与金线穿成了帘子,珠掷地面,四分五裂,引的噼里啪啦一阵响。
“休要在本公主面前提那个负心人!”
梁无疾冷冷看她一眼,转身坐在正殿的桌前,“皇兄对皇嫂一辈子忠贞不渝何来负心一说?”
“可笑至极!你们大梁人真是恶心!男人三妻四妾儿孙成群,女子便要至于闺阁,一辈子做丈夫的附属品。梁珏依与我成婚,却又与其他女子生下后代,按我图尔的习俗,就是放了血扔进山林里喂了野兽,都是便宜他的死法!”
梁无疾神色无恙:“当年图尔与大梁一战,皇兄战后屡屡维护,直至战后依旧为保住图尔一族险些被削去太子之位。公主殿下真是好记性只记得过往皇兄之过错,而对他与你一族的恩情只口不提。”
梁无疾垂眼,瞧见正殿依旧立着的梁珏和图利清大婚之时用的老旧屏风。
有时候,人总喜欢说这违心话。
留在过往,不肯放过自己。
梁无疾站起身来看着他身后狼狈不堪的女子,“本王今日过来,确实是想找公主殿下叙旧,不想对过往之事评判个对错。”
梁无疾:“殿下应当知道,当年图尔屡侵大梁边境的牧民,朝廷早就有意屠之,若非皇兄出兵,你以为图利尔能活到现在?有些时候承认错误并非余生就要活在悔恨之中。皇兄对皇嫂之情,天地可鉴,只可惜隔着大梁万里山海,隔着天子之威严 ,他为你夫亦是大梁的皇帝。”
“娘娘也是一国公主,岂能这点道理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