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瑾自然是知道自己的处境的,她如今这个模样,便宜大哥不会为难她,只是要让他网开一面不是容易的事。
皇帝看着跪在下面的妹妹:“朕记得从前少傅少保他们还是给你说过君臣之道的,如今全都吃回到肚子里面去了?”
“皇兄知道的,臣妹课业一向不好。”赵瑾这时候格外谦虚,不管怎么说,今日算是在便宜大哥底线上反复横跳。
“皇兄近日处理的人并不少,朝中大臣嘴上不说,但背地里兴许会觉得皇兄不近人情些,”赵瑾低头开始胡说八道,随后一顿,“皇兄,恩威并施,方才能让人心归拢。”
赵瑾这话不全然是胡说,朝中的大臣自然也知道那些乱臣贼子该死,只是涉事男子全然处斩,诛九族的罪过,这几日断头台上的血迹未干便又洒上了新的,朝中虽然无人开口求情,但伴君如伴虎这句话更是给他们敲响了警钟。
皇帝垂眸看着下手的胞妹,似乎在观察她,不久后缓缓开口:“朕有时候怀疑,你从前是不是故意气你的老师们和朕,问你功课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如今胡诌时倒是能说出几分歪理。”
赵瑾正想开口说句什么,便听见皇帝轻飘飘问了一句:“你是不是想说,都是男人们造的反,同她们有什么干系?这些对她们来说都不过是无端之祸?”
这句话问出,赵瑾便明白,她的立场决定了自己今日能不能得偿所愿。
赵瑾斩钉截铁道:“皇兄误会了,臣妹并不觉得她们任何人无辜。”
皇帝眯眼:“说说。”
“皇兄英明,她们当中有人是母亲、妻子、女儿、奴仆,即便不曾参与谋划造反一事,但却享受了家中男人为官时的福,福祸相依,受其福,便该担其祸,正如我与皇兄,如今荣华富贵,全然仰仗自己姓赵,我的皇兄是当今圣上,没有皇兄,便没有我这个嫡长公主。”
“既然明白,说明你不是全然没有脑子,”皇帝的语气没有一开始冷,“为何还要替她们求情?”
“起来,自己找椅子坐,别逼朕骂你。”皇帝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