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安戈涅并不那么在乎有没有走完流程。流程这东西原本就是约定成俗的产物。既然在同一张床上醒来,她和艾兰因的关系已经发生不可逆的改变。
但艾兰因的行动和态度都在昭示着,他不接受她与过往彻底切割——
她要形式上的结束,那么他就让形式有所残缺,哪怕要对此表现得心平气和,需要极大的耐力和意志力;她要把他放在无关痛痒的位置,他就用熟稔的细节一遍遍提醒她,那并没有那么容易。
都是没什么意义的姿态,不会真的妨碍她,却让人心烦意乱。安戈涅一把推开他,赤足踩到地上。
石砖地面沁入脚底的凉意不足以驱散胸口燃烧的烦闷,她回身抓起一个靠枕,猛地朝艾兰因脸上扣下去,像要那么闷死他。
艾兰因淡然把抱枕从脸上挪开,而后抢走放在她够不到的位置。她恼恨地磨牙,他就起身靠到床头,不急不缓地说:“昨天提及的条件依然有效。”
安戈涅原本已经在嘴边的割席宣言顿时卡住了。她百分百肯定艾兰因又是故意的。
“等这几日的风头过去,新住处、属于你的全班人马,这些之后你都可以慢慢挑选。确保安全的前提下,我不会过问太多你的私人行程,”他稍作停顿,“王位的事同样并非说笑。”
安戈涅双手环胸:“你说的登基是什么意思?是真正握有实权的主君,还是帮你盖章的傀儡?”
艾兰因不立刻作答,只看了一眼身侧的空位。安戈涅翻了个白眼,从旁边的衣架上扯了一件晨袍披在身上,没好气地坐到床沿:“所以?”
“王权式微已是既定事实,如果你想和以前的君王那般随心所欲地左右王国的未来,我现在就能断言,那不可能。这点我不说,你也应该明白。”
安戈涅眸光微闪。她也没有想过成为和“父亲”一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