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童怜蹙起的眉毛,苍布不由干咳一声,假装方才什么也没有发生。他将手中密封好的信件递给童怜,说:“这是上京城寄来的信。”
这话语中的含义,像极了是苍布在为自己的行为找补,就像是在说:我并非刻意打搅你与陛下的相处,只是事发突然我不好擅作主张。
童怜被自己压抑着的笑呛得咳嗽了两声,可紧接着他就看到了季越颇为担心的目光。童怜说:“我没事的,别担心。”
季越深吸了一口气,起身道:“我要去榭之那边看看,一会儿再回来。”
童怜知道季越是故意这么说的,于是轻轻点头:“好。”
待季越离开,童怜终于忍不住将身上的披风卸下,继而吐出一口气,又用衣袖擦去额间冒出的汗珠。
见此,苍布原先的郁愤消下去了大半,打趣道:“童大人您也有今天啊。”
童怜懒得理会苍布,只是将手中拆信的动作加快了些。信封内只有薄薄的一张纸,可其中的内容却是让童怜止不住皱眉。
“怎么了?”看着童怜的神情逐渐转为严肃,苍布也没了调笑的心情,忍不住开口询问。
童怜将信纸折好放回信封内,缓缓摇了摇头:“苍布,你去拿些纸笔过来。”
苍布应声而去。片刻后门再次被打开时,苍布是带着季越一起回来的。他将纸笔在桌案上铺好,随口道:“方才我拿了东西准备回来时遇见了陛下。”
苍布没有将话说完,但是童怜却也是明白他没说的后半句话是什么意思。他将信封递交给季越,解释道:“拾六写来的信件,说明了近日的一些大事。西域十三国似乎终于统一好了意见,近日频频在通商路上给驻守军使绊子,还有就是……”
童怜说着深吸了一口气:“还有就是,江南突发疫病。拾六并未说明百姓的情况,但是想来不容乐观,若不然拾六也断没有特地在信件末尾提到此事。”
“嗯。”在童怜说话时,季越便已经将内容并不算多的信阅读完毕。他沉思片刻,继而问道,“上京城中有多少人是知道,来边境的监军其实是你假冒的?”
“除去我府中的人,也就只有老师、秦王还有端阳长公主与驸马知晓。”童怜如实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