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做什么反应,人们总会宽容他。

果然,艾伦得到了一个微笑就已经心满意足。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那只是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我不太懂要怎么表达自己的‘感觉’,我对抽象的数字很了解,它们迷人极了,但要把一种抽象的感觉形容出来……我不知道,我对这种事毫无经验,我大学的阅读写作课从来没拿到过好成绩……除了莉娜帮我写的那些以外……”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又往椅子的深处缩了缩,完全没有注意到在正常情况下,他是不可能像现在这样把自己的大半个身体都塞到座位中的。

亚度尼斯一边继续朝艾伦微笑,一边翻开笔记本,用笔帽点了点纸面,警告椅子别再蠢蠢欲动地想要吃掉他的客人。

也许他应该在房间里放点普通的椅子待客?

但再怎么普通的椅子,只要在房子里待过一段时间就会变得不那么普通,所以要想维持“正常”,他就得不停更换新的。

“艾伦。”亚度尼斯在对方把话题越扯越远前说,“没关系,尽你所能地告诉我就可以了。理解你是我的工作,不要把这部分的压力放在你自己的身上。”

艾伦点头。他又恢复了刚刚见到亚度尼斯时的局促,但无疑又放松了很多,因为这次他明确地展示出了自己的局促。

“她……她非常紧张。”艾伦说,“莉娜没有去读大学,虽然她的成绩比起我也差不了多少,但她没有去读大学。她说——她说她一刻也不想离开我——我那时候还是个沉浸在爱情里的傻小子,我知道这里面肯定有什么内情,但是我……我没有问,我很高兴地和她结了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