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教堂附近已经连续发生了好几起凶杀案,死者无一例外,全都是长期游荡在附近揽客的技女,经过媒体大肆报道,年轻些的技女几乎都不往这地方来了。
但安妮别无选择——她四十七岁了。
换做那些养尊处优的贵族夫人们,四十七岁还是个尤有风韵的年纪,但从年幼就开始在街边小巷里摸爬滚打的安妮却早就被摧残得不堪入目,为了付得起那件廉价公寓的租金,不至于沦落到露宿街头,她不得不硬着头皮一直工作到现在。
冷峻的寒风钻进肌骨,驱散了那点微不足道的困意。
安妮急匆匆地贴着墙边往家里赶,但即使是在这种时候,她也没忘记稍微敞开点大衣,令包裹着黑色丝袜的大腿在衣摆中若隐若现。
假如今晚再有几个客人,她一边走一边在心里计算着,不,不用几个,只要再有一个,明天就能多烧一会儿壁炉,也能暖和暖和身体……
这该死的天气。
工业污染造成的浓雾包裹着伦敦,除了眼前那几步,周围的一切都饱含秘密。
安妮其实搞不明白为什么那些高耸入云的烟囱能制造出遮天蔽日的浓雾,她觉得那些浓雾根本就不是因为所谓的工业污染,就算她这种没什么见识的技女都知道世界大得惊人,伦敦只是座很小的城市,而空气是流通的。
就算是有什么空气污染,伦敦也不至于变成这样。
但这些模模糊糊的想法也仅仅只是在安妮的脑海中一闪而过,没有留下太多痕迹。
她的公寓就快到了,她已经看到了昏黄路灯勉强照亮的篱笆,一路上再也没能揽到生意的失落被马上就能回到屋子里使自己温暖起来的振奋替代,她拢了拢外套,加快了步伐。
然而就在这时候,不知为何,一股莫名的阴影掠过安妮的心头,令她情不自禁地在原地站定。
“……你好。”她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彬彬有礼,“请问你现在方便吗?”
他是谁?他是什么时候跟上来的?他为什么走路的时候没发出丁点声音?
安妮不是没有考虑到这些疑点,然而对明天能够多烤一会儿壁炉的渴望在短时间内超越了一切,令她迫不及待地回应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