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心情实在太差,娜塔莎一定会笑出声:“我的天,教官,你还是那么执着于想要为我恢复生育的能力。”

“抱歉。我知道对人类来说这是非常失礼的提议,其后所蕴含的潜台词也非常恶毒。”亚度尼斯说,表情一点也不抱歉,充其量只能形容为礼貌,“但我无法抗拒我的本能。你失去生育能力这件事让我非常——焦虑。”

“比我看到忘记我们共同的过去,忘记我们曾是爱侣的巴基还要焦虑?”娜塔莎问。

她的问题是真心的。

一个只有极为稀少的女人才知道的小知识是,教官对女人远比对男人温柔体贴。

每一个曾在亚度尼斯手中受训的女人都认为自己多少算是教官的朋友。

娜塔莎对此的认知要更深入一些:她知道亚度尼斯并非人类。就像亚度尼斯自己承认的那样,她无法孕育后代这件事让亚度尼斯极其不快。这几十年里,他总时不时地出现在她周围,徘徊着,询问她是否愿意修正身体上的错误。

“远比你焦虑。”亚度尼斯说。他的身影晃荡了一下,面孔犹如搅散的池水般扭曲,又迅速恢复,“尤其是你的改造是在我的注视下发生的……在我的注视之下,有女性失去了孕育的能力。难以置信。我花了半个多世纪调理情绪。”

娜塔莎算了算时间。

“……所以六十到七十年代的性解放是你挑起的。”她发出快乐的笑声,“我不意外。”

“他们吊销了我的心理医生执照。”亚度尼斯不快地说,“难以理喻。他们聘请我是为了让我解决人们战后遗留的心理问题。我确实解决了。”

“通过引起新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