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年纪越大,身边人的小心思就越多,就连魏珠等人他都不敢相信,更别说这些人在他跟前也是胆小性微,他微微叹一口气,众人都吓得不行,更别说追问他其中的缘由。
弘昼乖乖坐好,一副准备听皇上诉说的架势。
皇上道:“是保成,他的身子快不行了。”
保成?
弘昼猛地听到这个名字,还愣了一愣,继而才想起来这是废太子的乳名。
他正色道:“皇玛法,二伯怎么了?”
皇上道:“朕记得当年曾带你去咸安宫看过保成,那时候他就已破罐子破摔,这些年更是变本加厉,身子自是一日不如一日。”
“早在年初,太医就与朕说过他身子不好了,朕为此还派弘皙去劝过他,可惜作用并不大。”
“他更说,更说什么他不过是弃子一枚,不值得朕再为他费心思……他这是怨朕这几年没管他啊!”
他是说不出的难受。
甚至直到今日这一刻,废太子仍是皇上心底最在意的孩子。
可像今日这等话,他不敢与旁人说,说了旁人会自行脑补,甚至会对咸安宫的废太子下手。
弘昼却能感受到皇上的难受,忙道:“不,皇玛法,您怎么没管二伯?若是您没管他,二伯只怕早就不在了。”
他握住皇上的手,只觉得皇上的手仍是冰冰凉凉的,便将皇上的手握的更紧了些:“纵然我与二伯只见过一面,但也是听阿玛说起过二伯的。”
“说二伯如今虽被幽禁于咸安宫,但吃穿用度皆与从前无异……这等宠爱,放言整个大清寥寥无几。”
“更何况这些年朝中偶有人会请您复立二伯为太子,若是没您暗中盯着,怕是二伯早就不在了。”
“所以啊,皇玛法,有些话您听听就算了,难不成旁人说什么您就在意什么嘛?若真是如此,那就太累了。”
“人活这一辈子,又何必与自己过不去?”
不得不说,皇上听闻这番话后心里的确是舒坦极了。
他微微笑了笑,道:“保成已是几十岁的人了,你这个十岁孩子都看明白的事,他却是看不明白。”
弘昼笑了笑,却是岔开了话题。
他与皇上说起了云山道人一事,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不得不说,他很有当说书先生的天赋,这话说的是抑扬顿挫,引人入胜。
听到最后,皇上更是好奇道:“你到底在茶盅盖子上写了什么?”
弘昼笑着道:“第一次写的是我知道他们祖孙三代身世的秘密,所以云山道人一看到那茶盅盖子脸色就变了。”
“可我记得您教过我,凡事留一线以后好相见,不必事事追查到底,若不然,闹到鱼死网破的地步,谁输谁赢还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