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完后,她抹去血渍。

片刻,伤口愈合,皮肤里留下了一个浅浅的红痕。

是一个铜板大小的“米”字。

“哈哈!”米丘得意地歪嘴邪笑:“这下他身上已经被打下我的烙印,而且他永远都看不见,狗崽子,看你还怎么得意!”

系统:……也不知道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米丘正要把剩下的一个字刻上,突然只听一声骨骼脆响,白光一闪,黑刀迎风震颤。

米丘:“?!!”

————

江冽的神智坠入了江底。

像是有一层柔软的云压着他,无尽地向下飘落。

他潜意识地知道这并非现实,然而一挣扎彻底坠落下去。

后背像是轻轻抵住了什么,他猛然睁眼,看到了婆娑的树影。清新的空气穿过树隙覆满口鼻,日光斑驳地落在他的身上。

还带着十分真实的灼热。

好像……是在家门口的树下。

每次父亲出去行侠仗义时,他都要躺在树下等着那一抹高大的身影。然而自从父母双亡后,不知过了多久,他都没有梦到这一幕。

他对父母的所有记忆,全被铺天的血色、冰冷的刀光,悲惨的哀嚎所覆盖。他更不敢梦到这一幕,仿佛只要朦胧地看见了双亲的影子,他就会沉浸在这里的温柔,忘却他身上的血仇,只愿,长眠不醒。

江冽缓缓眨了一下眼,一片叶子落在他的胸口,带着痒意滚落到下去。

他正要去捡,突然,似乎有人在他的脖颈上吹了一口气。

江冽猛然惊醒!

他杀戮无数,受伤无数。每次醒来身体比神智反应得更快。五指张开,横刀一斩!

静,静得能听到周围的虫鸣。

也能听到格外急促的呼吸声。

一缕黑发从他的眼前飘落下去。

他睁开眼,米丘衣衫不整地挤在他的身边,面色赤红,震惊而又迷茫地看着他,断发散乱地勾在脖颈。

江冽皱眉。

米丘这才如梦初醒,她手忙脚乱地先帮他把衣领拉上去,却将他的衣服抻得一团糟。

“对、对不起,我,我不知道。我刚才就是在门口睡觉,没想到一醒来就、就在你身边。你不要误会……”

江冽微微移开视线。

她这才想到自己,赶紧整理衣裙,格外狼狈又难为情。

她懊恼地咬唇,连退几步。然而这几步摇摇晃晃,差点被自己的裙子绊倒,她闷哼一声,跌跌撞撞地缩回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