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恩收回手,“之前那件被红酒打湿了。”
在她问“被谁打湿的”之前,他抢先问道:“你不喜欢我身上的这件吗?”
原先穿着的那件是虞笙替他选的,纯黑,靠近领口的位置有精致的刺绣暗纹小设计,在千篇一律的款式中做出了独特的点缀。
虞笙大大方方地说喜欢,“你穿什么都好看,披麻袋也别有风味。”
菲恩突然矮下身,音量也压低了些,语速慢得足够折磨人,“我以为你会说,我不穿最好看。”
虞笙听到乐了,“你从哪学来的这种露骨的话?”
菲恩用眼神回答:师傅不就站在我面前?
虞笙一噎,摸了摸鼻尖,略显心虚的目光胡乱打转,片刻捏着他的衣袖,说了句没什么营养的话:“你这件衬衫真的白到过分了,好像什么杂质都不含。”
菲恩不置可否,顺势垂眼,“你想穿吗?”
分明是拖着调的四个字,钻进耳朵里,却是异常的低沉。
虞笙下意识去寻他的脸,他望着她的时候,她的心脏总有一角会轻而易举地塌陷。
在明亮的余烬中,她仿佛看到了一种景象,像极她记忆里莱茵河上海德堡城堡的风景画。
她从幻想中抽离出的下一秒,笑着说:“当然……我想我们已经不属于这里了,你带我离开吧。”
她其实并不喜欢这种聚会。
也深谙现在呈现在自己眼前的浮华不属于她,只是资本主义搭建起的观赏性十足的临时戏台子——为了创造出新一轮的资本。
菲恩笑着牵住了她的手。
上车前,虞笙又看向他的白衬衫,爱不释手地摸了两下,随后凑到他耳边,压着声音说:“菲恩,我想它还是穿在你身上最好看。”
他不置可否。
片刻的停顿后,她又问:“亲爱的菲恩先生,请问今天晚上我可以弄脏你的白衬衣吗?”
第24章
回酒店的路上, 菲恩收到了来自瓦莱里奥数十条半控诉半谴责的消息,一半在骂他对兄长态度不敬,另一半在嘲讽虞笙是个行事歹毒的泼妇, 他的祖父卡尔文是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女人成为弗罗伊登伯格家族的一份子。
即便看不到瓦莱里奥的脸, 但隔着屏幕,菲恩也能想象出他在发这段消息时气到跳脚的模样,一定滑稽到可以脱妆扮演供人玩乐的小丑。
菲恩一条都没回复,掐灭屏幕前顺手将他的号码丢进漂流瓶放逐到另一个大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