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句话说出口,周长离自己都有些不信。他和陈家那位供奉交过手,对方顶多能让周仪景衣袖上沾点血,但万万没有本事在他脸上和脖颈上留下疤痕!
周仪景用手心抹了抹自己脸颊上的伤口,血迹被他手掌抹开,染红半边脸颊。
他并未回答周长离的问题,而是下达了新的命令:“点两个人,轻装入城,城内有一家被我剑气摧毁的客栈,你们去和店家协商,该赔多少随对方开口——狮子大开口也无妨,别太过线就依着对方给的数目赔。”
“纸笔,竹筒。”
旁边随行的婢女立即撑起桌子,铺开宜纸,一人研磨,一人手捧二指宽半尺长的竹筒侍立一旁。
周仪景接过笔在宜纸上写下两行字,卷起宜纸塞入竹筒,侍女配合默契的将竹筒盖上拧紧,于盖上印下一个小小的法阵。
周仪景将毛笔抛开,语气淡淡:“把竹筒送去观棋院闲话楼,告诉他们,把我要问的答案占出来——占出来了,他们和鲛人族天天吵架的那片海湾,我替他们拿下来。”
“占不出来,自觉点关门五十年。五十年内要让我知道闲话楼有人为别人占卜问卦,那他们和他们的雇主可都要倒大霉了。”
第30章
武胜城内, 被周仪景与周扶光打斗波及到的客栈废墟——倒也算不上废墟,毕竟只塌了半边,另外半边还好好的立着。附近的巡夜士兵闻讯赶来, 但肇事者双方都跑没影了。
直到确定惹事的麻烦精都走了之后,其他住房里的居民们才敢探出头来凑热闹,小声的窃窃私语。
光线昏暗的死胡同中, 一个形容有些狼狈落魄的小男孩跑了出来, 捡起树底下那块玉白色腰牌, 托在掌心看了看。
昏暗月光照着那块方正的纯白色腰牌,虽然是玉质的白, 但摸上去触感并不像玉石, 有种浸骨的寒气。显然, 这是一枚富含水属灵气的特殊矿石, 对于一些水属的修士而言,几乎可以被称之为一个修行法器的存在。
腰牌上, 凿着‘周仪景’三个字, 末端落下一个小小的月亮形状印记。
男孩盯着那枚腰牌看了许久, 缓缓合拢手指, 将腰牌紧握在掌心, 转身往另外一条人少的出口走去。
武胜城内是不能呆了,周扶光和周仪景闹出那么大动静, 他们俩被官府抓到准要倒霉。
更何况他们俩现在一个昏迷不醒一个半残, 别说官府的人, 就算是遇到几个劫匪,都没力气跑。但好在祝谈意记性好, 只走了一遍,却将武胜城内大大小小的路都记住了十之八九。
一路上避开混乱的人群, 从小门处顺着人群浑水摸鱼出去。降低存在感是祝谈意最擅长的事情,从人群中过时他顺走了某位商户的布匹,将其抖开盖在周扶光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