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以这边人的功夫来说,无论哪一方的人想要破窗偷偷逃跑,都躲不过其余几方人马的耳目。
王庆海大致了解罢,蹲在地上瞧了半晌,啧啧惋惜:“可惜脚印已经乱了,到处都是踩踏的泥灰,无法推断当时是个什么情形。”言下之意,脚印没有像车辙保存得那么完整,是个遗憾。
龚家侍卫为首那个络腮胡不屑撇撇嘴:“不找银子,专看这些泥土印子,你们可真不愧是傅家寻来的人,个顶个的厉害。”
方峦进当即就要和这个人理论。
王庆海拉了他一把,摇头低语:“不值得。”想想又道:“事情比我想象得容易。”
他本以为龚相那边派来的人多么得用。结果一试才发现,寻常草包而已,无需太过费心。
大概是离京城颇远,龚相无法时时刻刻盯着在这边安插的人,这些人便自觉背靠大树好乘凉,俨然将自己当成了本地一霸,渐渐自视过高肆意妄为起来。
王庆海朝门里的方向轻轻推方峦进。
方峦进不敢和这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大理寺卿硬杠,只能顺势走了进去。
王庆海堵在门口温和地朝络腮胡笑笑:“不知阁下在哪儿高就?”
络腮胡不得入内,冷哼道:“吾乃龚把总,家中长辈因着同姓得了相爷赏识收为养子,如今在北直隶做守备。”
王庆海“哦”了声。原来眼前这个人不是龚家侍卫,是穿上常服披了龚家皮的武官。倒是他们错认了。
小小七品而已,不足为奇。
不过大部分地区的衙门和卫所即便不相辅相成,却因都在一个地界上行事,也不至于水火不容。
可此地显然不是如此。
他瞥了眼屋内谨小慎微的良槐知县,摇头叹口气。见那龚把总没有坚持入内而是转身回到外头,他方才顺势进入屋中。
北方的暑日干燥闷热。好在此处靠北,倒是增了点凉意。屋内乱做一团,四处搁置着杂草团和木板。那些木板有的甚大,是拆下来的门板。有的颇小,是桌案劈去桌腿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