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府自懒得应付他们,在旁佯作问话拉着傅家的一名将士说话去了。而马知县往后还得和卫所打交道,只能在旁笑着从中调停。
午思出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龚木洋洋自得而马贤苦笑不已的模样,不由嘀咕道:“姓龚的人真都嚣张得令人厌烦。”
她声音小,出了自个儿外也就身边的嵇崇涧听得到。
嵇崇涧莞尔,侧头在她耳边说:“也不见得。说不准龚家能出一两个好拿捏或者是懂礼的。”
午思刚要反驳,忽而想到了龚家不见了的小孙子,又转念想到了那天烈日下的向晚亭,心思微动后便把后头的话咽了回去。
嵇崇涧看她心思百转间神色不定,也不催她,等她心绪平定后一同到了旁边个空地站定,低声问:“对于那些银子所藏匿的地方,你可有甚想法?”
两人挨得很近。午思抬头目光一转,冷不丁地就落在了他轻抿的薄唇上,猛地记起来那水囊,登时脸色不太好看。又思量着这个时候在谈正事不得走神,忙调转视线望着地上两人挨近的影子,也压低了声音:“暂时还没什么想法。不过马知县说了,那些人听到的是‘咚咚咚’似是雨点打到门窗的声音,想来是银子堆积时候的声音。我觉得东西应当还在庙中。”
“可之前查看过庙中,并未发现藏匿之处。”
“或许是看得不够仔细呢?”
嵇崇涧眼眸微眯望向不远处的吵嚷人群。
在这里滞留的时日已久且前途未卜,傅家军已经变得烦躁。卫所的人和镖局的人又在旁或是叫嚣或是推卸责任,县衙的人努力从中调停,府衙的人作壁上观。
他微不可闻地轻叹一声,颔首道:“那便再查探一番吧。”又叮嘱身畔小丫头:“你也一道去,不准临阵脱逃。”
二人回到屋中后又等了会儿。待到梁玉和方峦进回来,嵇崇涧与王庆海诸人大致说明了目的和状况。
傅荣添夫妻俩会意,十分配合地与傅家军一同守在门外,把庙中几间屋子尽数空出静待查询。
见傅家军尽数出来了,而京城来的那些人却独独留在了庙屋中,眼看着有关门的打算,卫所的人再次不乐意:“他们这是作甚?查案不能大大方方的,非得关了门遮遮掩掩?”
刚才不过是要留个地方给傅家几个亲人说说私底下的话,其余几方人马在马贤苦口婆心的说和下才给了个独立空间给傅家亲眷。时间短暂,没甚不可以的。
但如今查案还要避开人,这就说不过去了。
镖局的人知道曹学文被扣押,而且那马车还被京城来的侍卫和府衙衙吏一起看守住,心下焦躁且不悦,跟着卫所的人一同叫嚣起来。
马贤好生相劝:“关门不过是为了避免杂乱而已。你们想想看,安静地寻找和闹哄哄寻找,哪个找得快?”
“若他们心里没鬼,也可以让我们安静下来,他们敞开大门寻找。”龚木双手环胸,不乐意地说:“关了门,说不得他们心有鬼祟,不敢让我们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