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梁玉刚走了三两步,裤脚被人伸手扯住。他其实刚才眼角余光已经看到有人伸手,只是发现是谁后,下意识想要借机警醒某些人所以故意被扯住,而后顺势抬脚把那人用力踹了。
待到对方连翻了好几个滚停下来,他垂眸细瞧,乐了:“唉哟我的龚大人,您没事拉我作甚?您也知道我这个人做事儿没有章法,指不定就糊里糊涂地手脚不听使唤。您看这——”
话虽说得好听,可他老神在在地抄着手,眼帘往下垂着从眯缝的眼缝儿里看向地面,神态与眼神都是睥睨不屑的模样。
这些天一直十分嚣张的龚木,此时已经大汗淋漓。
好汉不吃眼前亏。识时务者为俊杰。他果断地扬起谄媚笑容,言辞恭敬道:“副总管日理万机日夜辛劳,一时间累着了伸伸腿脚舒展下也是正常。”
梁玉扑哧一笑:“日理万机是这般用的?”暂时也懒得和这种人计较了,随即快步跟上了殿下他们一行人。
马知县颤颤巍巍地扶起还在抖着的林知府,悄声问:“大人,您看,这、这可如何是好?”
林知府咳了一声,恼道:“我早该想到如此情形!”
他知道能够让三品大员的大理寺卿如此恭敬的人,必然不会简单。他想过那傅公子可能不止是傅家嫡子那么简单的身份,甚至还设想过会不会是皇上暗中派来查案的钦差……
可他千算万算,也都没想到太子殿下会来此处亲自过问此案!
怪道那王大人对“傅公子”如此尊敬客气!
满天下的人算起来,也只皇上不用对东宫之主恭敬了!
林旭士悔不当初。他知道大理寺卿身份后,实该把傅公子的身份再往更高了想的,倘若如此的话,他在“傅公子”跟前再多显现些本事,再与对方拉近些关系,今时今日必然不是这种情形。想那时候他比旁人更早知道了大理寺卿的身份,却没能第一个察觉到傅公子的极致尊贵,眼睁睁看着个晋升的机会从指缝儿溜走,顿时懊悔万分。
马贤倒是没甚懊恼的,只在反省着自己这段日子以来有没有怠慢太子殿下的行径。一会儿觉得饭食不够精致,一会儿又在想早知如此应当让人从县衙里搬张好床过来给“傅公子”睡。如此这般着,随知府大人到了庙门口。
屋子里面,士兵们已经分成三拨去往三个房间,队列整齐地分立两旁,手持武器虎目圆睁地勘察四周情形,谨慎防范着旁人的靠近。
在他们的守护下,傅家军十分安心地在太子殿下的吩咐下,找梯子的找梯子,上房梁的上房梁,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他们并不知道用意为何的行动。
庙里本来就有两个梯子,搁在最里头那进的屋子里。被他们寻到后拿来最外头的这间屋,由傅荣添做主交给其中二人,在同僚的帮助下,由梁玉指点着踩梯子爬上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