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怀覆自然知道这姐弟俩感情好,闻言颔首,“你多看着些。我总觉得洛家这次的决定太过鲁莽了,不像是以前他们的行事风格。”
“毕竟被人发现了那些银子有问题,他们不着急也不成。”向晚亭道:“您想想看,王庆海和方峦进都被派去了西南严查洛家。倘若能够在他们彻查清楚前,把太子干掉了,就能让洛家私底下那些龌龊手段都继续掩藏下去。因此他们铤而走险,也很能理解了。”
“可是派去的人实在没用!”龚怀覆恼道,“非但没能把嵇崇涧那小子杀了,反而被捉!”
向晚亭便不再吭声。
好半晌后,他才缓缓说道:“傅家这次离开,主要是对陛下太过心寒了。我觉得‘逼宫造反’不见得就是流言。”也可能是真的。
“此话怎讲?”龚怀覆迅速收敛了刚才的愤怒心思,转而冷静思考这个事情。
“傅家有个副将名唤‘王洋’,义父可知晓?”
“那是自然。”龚怀覆道。
他让人彻查过傅家无数回。
这王洋乃是傅荣添的副将,实际上二人从小到大一起成长,一起训练。便是当年傅荣添年少就到水师历练,也有王洋跟随在侧相伴。
说起来,他们俩感情宛若亲兄弟,傅荣添对王洋可能比对他那个世子哥哥还更好。
“怎么好端端提起他来了。”龚怀覆问。
向晚亭莞尔,“王洋死了。”
“怎么回事?”龚怀覆微微色变。这事儿他居然不知道。
“前两日王洋在被拘的院子里不知道吃了什么东西,上吐下泻。傅家军让皇上派去的看守禁卫去找大夫,禁卫说没什么要紧,不肯找。结果拖了几天,那王洋忽然不行了。再派了太医去诊治,也回天无力。”
这便惹恼了傅家军和傅荣添。
“更有甚者,那禁卫军还不把王洋的死当回事。觉得不过区区一个武将罢了,死了就死了。傅家人怎的还敢对着他们堂堂禁卫军来作乱?两边当即打起来,死伤不知具体人数。后有东宫的人插手,把尸体尽数快速撤走。不过我的人略一细算,只尸身,两边加起来便至少有二十个,还大都是禁卫军服饰的。血肉模糊,残肢都是用布子裹起来带走的,偷偷摸摸生怕被人瞧见。”
龚怀覆大悦。
怪道傅家这般紧张,偷偷跑了。为了个区区副将杀了那么多禁卫军,皇上自然要怪罪下来。
这次傅家的事儿还牵扯到了太子,若是能够利用得当,一定可以彻底扳倒太子一族。
“你让人继续查看此事。”龚怀覆吩咐养子,“等到时机成熟,我们另做打算。”
“另做打算?”向晚亭明显愣了愣,“不立刻动手吗?趁着这个机会,找出太子让人藏匿起来的禁卫军的尸体,揭发到皇上跟前。这便能让东宫栽个大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