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松开叶风,扶着膝盖忍不住身体的反应,干呕了几下匆忙留了“等下”两个字跑去了卫生间。
叶风面色霎时变得苍白,不知道边沂南怎么了,只能匆匆跟上前去,将大厅里的窃窃私语甩在身后。
边沂南双手扶着洗手池的边缘,修长的指节紧紧扣着瓷白的池台,小臂上青筋鼓起,埋头对着池台停不下的干呕,却什么都呕不出来,仿佛只是一种生理的应激反应。
叶风连忙上去扶住他弯曲的脊背,掌心一下一下地顺,语气担忧又焦急:“南哥?你没事吧?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刚刚吃饭喝酒了不舒服?还是吹到冷风了……”
边沂南说不出话,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干呕仍旧频繁,身体颤动着抗争,却有无形的力量将他一次次推向边缘,如同一团腥臭的阴霾,包裹住他的每一个细胞。
足足十几分钟,叶风心疼却无能为力,声音都染上哭腔想要打急救来。
“不用……”边沂南抓住少年的手腕,拧开水龙头洗了把脸,目光有意避开镜面,垂着湿淋淋的眼睫看着叶风:“我们回去吧。”
叶风揪着袖口给他擦眉宇间的水珠:“你真的没事吗?要不我们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边沂南沉默,呼吸很深,被他慢慢压缓,牢牢紧握少年的手腕将人带出了饭店。
叶风踉跄地跟在身后,没想过挣扎,由着男人用别扭的姿势拉着他大步往前走。
也是运气好,一出门就拦到一辆出租车,两人坐进后座,边沂南似乎又恢复了那副冷峻的模样,只是苍白的脸色还提醒着叶风方才男人的脆弱。
边沂南报了地点就沉默着一言不发,叶风想说些什么,解释、安慰或者关心,什么都好,可他不知为何说不出一个字,只用一种泫然欲泣的目光看着边沂南,心里一团乱麻。
回到宿舍的时候,庄晏还没睡,客厅的灯亮着,听见人回来的动静,连忙从沙发上跳起来:“怎么样?找到……”看到边沂南身后跟鹌鹑似的叶风,他呼出一口气:“找到就好,我说风儿,大晚上玩什么失联啊……”
边沂南着急出门后,他越想越不对,在沙发上烙饼烙了一个多小时了,也给叶风打过不少电话,一直关机,给他担心坏了。
叶风回以抱歉的眼神:“不好意思啊……我手机……”
没说几个字,边沂南已经强硬拉着人进了屋。
庄晏目送他们进去,门砰地一关,他挠挠头嘀咕:“这是生气了啊……啧,风儿怕是惨了。”
似是想到什么,他又笑了笑,语气近嘲又带着点失落:“应该的,毕竟在乎对方嘛。”
关上门,一路沉默的边沂南停下脚步,看着神色戚戚的少年,动了动唇,却没有斥责,冰凉的指腹触到少年的眼尾,轻轻一挲:“别吓我了,叶风。”
叶风刹那间泪目涔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