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告诉您,阿妈。”
丹珠埋下头去,大口地吃着碗里的汤面条,他想要笑,又想要哭,因为,这种爱情的思念与伤怀实在太折磨人了。
第四日的深夜,落了秋雨,这时候,秋天才显露出它真正的样子,空气凉爽一些了。
第五日,丹珠终于见到了来自官寨的客人。
“贡布大人!”
南措和丹珠一齐跪下去,对着远道而来的贡布磕头。
贡布说:“快起来,快起来,丹珠,知道你等得着急了,少爷给你写信了,现在边界战事吃紧,少爷已经在去边界的路上了,我们很快就要去做援军了。”
“要打仗了吗?”丹珠站了起来,他咬着嘴角想了很久,轻声地说,“贡布大人,要保护好少爷,我恳求您,保护好少爷,他太年轻,在战场上必然要冲在前边。”
“先读信,丹珠,先读信。”
贡嘎甲央的信是写在白纸上的,未用藏文,而是用了汉字,丹珠去求离家很近的一位军官的妻子,她是藏人,会说藏话,也识得汉字。
“他说了什么?”信还未读,丹珠的眼泪就要落下来,他握紧了两只颤抖的手,问道。
那女人说:“他问候你好,说他也很好。”
“还有呢?”
“他说会来看你的,让你等他,让你好好用药,治好嘴里的伤。”
“嗯,还有呢?”
“‘你在成都修养多日,没机会出门,或许还不知道时局怎样,我想,可能用不了多久,这天下就会变了,我们到时候要过好日子了’。”
女人合上了信纸,丹珠却仍旧紧紧地抓着她的衣袖,问道:“大姐,还有呢?”
“没有了,丹珠,这写信的……是你的哥哥?”
“不是的,”丹珠忧愁地抬起了眼睛,答道,“他是我家少爷。”
贡布给丹珠和南措留下了一些钱,他连热奶茶也顾不上多喝一口,就离开了,丹珠在巷子口送他,说道:“贡布大人,告诉甲央少爷,从被送来成都治伤的那一天起,我就明白他是对我好。”
“丹珠,回去吧,我会告诉他的。”
“还有,贡布大人,告诉少爷,我这辈子都会等他,我思慕他。”
“嗯,”贡布摸了摸丹珠的肩膀,说道,“我会一字一句跟他说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