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怎的如此小心翼翼。
偏头看了眼身后的太监,凌奕挥手:“你下去吧,我又不是那等生活不能自理的老皇帝,需要你时时刻刻跟着。”
太监忙低头应了声是。
那等生活不能自理的老皇帝说的应该不是先帝吧?肯定不是。
许是听到了凌奕的声音,陆谨州从内室走了出来。
“陛下。”陆谨州行礼。
陆谨州曾也是世家弟子,但自小礼仪规矩就像是刻在了骨子里,礼总是行的一丝不苟。
凌奕转身扶住他:“何必多礼,这里又没旁人。”
“这夜半三更,陛下亲至,莫非是想宠幸罪臣?”陆谨州笑了起来。
凌奕顿时噎住:“你还真敢说啊。”
“臣连死都不惧,又有什么不敢做的?”
凌奕轻咳一声:“那些奏章,你都看过了?”
“不过是这些从前不认识陛下的大臣,想看看新帝的手段罢了,都是一群成了精的老狐狸,不足为虑。”陆谨州淡淡摇头。
凌奕深有所感的点了点头。
听闻新帝登基,那些地方上任的官员几乎通宵没睡,熬了一夜写了一份奏章上表。
大多都没有要事,多数是哭先帝驾崩,顺带在新帝面前表表忠心之语。
凌奕为了笼络这些地方官员,自然不能敷衍了事,多数时候都要细心回复。
如此一来,工作量便大了。
“倒是陛下,夜半三更,深夜来访,又关上门窗,支走太监,意欲何为?”
凌奕沉默片刻,才皱眉:“你打算何时出宫?”
陆谨州上前一步,凌奕有些不自在的往后退了退,就在这一进一退间,凌奕被抵到了门框上。
这三日间生出的威严之色一瞬间被打回了原型,凌奕伸手抵住陆谨州,轻咳一声:“你,你要干什么?”
“陛下。”陆谨州轻声开口:“现在就想赶臣走?”
凌奕似乎看到了陆谨州眼中的难过之色,只是转念一想,这人最擅长的便是演,又觉对方是在诓自己,便继续沉默不语。
“陛下究竟是感念这从龙之功,才不愿杀臣,还是”
凌奕心头一紧,陆谨州问的正是他纠结之事。
自己真的只是为了报恩,才对陆谨州这般纵容,决心袒护他弑君的罪名吗。
可若当真如此,他也有千般万般的手段对他补偿,封侯,赏银子。
皇帝要补偿一个人,必能让他得到这天底下最尊贵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