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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卿从前游学之时,是不是也如书中所写,风餐饮露,很是艰苦?”凌奕看着钓鱼动作如此熟稔的陆谨州,好奇问他。

陆谨州点头:“却还不至于到风餐饮露的地步,若是想吃些荤腥,便带些炊具盐巴,用削尖了的利器在浅水滩上叉鱼。”

“无锅无灶,要如何烹制?”凌奕不解。

“以木石为灶,干草柴火为引,便是天然的锅灶,届时将洗净了内脏的鱼内外撒上盐巴,放在火上烤制,不到片刻,便能吃上烤鱼了。”

凌奕眼睛一亮:“在碧泉山庄可能做这烤鱼?”

“陛下想吃?”

凌奕点头,又觉这么答应下来有些不好。

不是显得自己太贪口腹之欲了吗。

凌奕想了想,便摇摇头,轻咳一声:“咳嗯朕听陆卿从前的经历,实是疼惜,而今也想吃一吃陆卿从前吃过的苦,与君同苦。”

陆谨州闻言眉头倏地一皱,装作不忍的摇摇头:“这不好吧,陛下乃是万金之躯,哪里能吃苦呢。”

“你我君臣一体,什么苦你吃得,我吃不得?”凌奕笑了笑:“莫非陆卿不想与我同甘共苦?”

“也罢,陛下想吃,臣也拦不住。”陆谨州无奈摇摇头。

凌奕满意点点头,指着一旁的木桶:“桶中已有五六条鱼,足够我们吃了烤完还可给皇姐送去两条。”

仅皇帝能用的御厨陆谨州点点头,二人收拾好了渔具便开始找地方搭火烤鱼。

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凌奕自然不会处理鱼的内脏,又不好闲着什么都不做,便只能在一旁搭木架子。

陆谨州将一桶处理好的鱼提回来时,便见他的好皇帝陛下盯着一堆散落在地上的木棍柴火发呆。

“陛下?”陆谨州放下桶。

凌奕指着那一堆干柴,神色木然:“如今想想,处理朝政倒还是个轻松的差事,比搭火简单多了。”

陆谨州笑了笑:“术业有专攻,有臣在,何必陛下动手。”

“那陆卿为何什么都会?”凌奕叹了口气。

“臣从前也什么都不会,都是后来才学的。”说话间,已经搭好了一个三脚架。

凌奕自知自己动手也是添乱,便坐在一旁看陆谨州动作:“话说,你是如何拜老师为师的?”

杨谢就是被皇帝贬了,也依旧是天下文人认可的当代大儒。

那时的陆谨州身无分文,无名无财,想拜杨谢为师,实在不易。

“老师确实是个顽固性子,却如陛下一般,是个外冷内热的。”陆谨州笑着将一条抹了盐的鱼搭在架子上:“我在他家一连做了三个月的工,又被他连着考了一整日的经史子集与文章功课,才磨得他收了弟子。”

凌奕闻言感慨:“唉。”

“只是思来好笑,拜师前,老师总是一口一个那小子,拜师后,便是换了一副面孔,一口一个子慎,恨不得将平生所学都传于我,殊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