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了莫堇和简煦的视野,岑修之才从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是我父亲的儿子,”回去的路上,岑修之一边整理思索措辞对白绝道,“我小学六年级毕业考试那天,就是你走后的第一个晚上,有个自称是我临时监护人的alpha来找我妈妈,硬把我接到了我爸爸那边。”

“我不是答应了你,但最后还是没……没去洋川读书吗?”说起以前的事情,岑修之不觉有些尴尬,“他们没经过我的同意就给我办转学手续,也不让我联系你,给我假的邮票,那三年我一直以为在和你写信保持联络,直到高中我才知道他们是在骗我,那些信根本寄不出去,你给我的信也没有接收过。”

这是岑修之第一次对白绝解释以前的事情,前面那一周,他们一起回家的路上都有些拘谨,岑修之心里紧张,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是保持沉默就是扯学校零零碎碎的小事,没谈到过正事。

岑修之说话时一直盯着地面,内心充满着自责和失落。

白绝的脚步停了下来。

岑修之跟着猛地刹住脚,只看见他下垂的眼睫,浓密纤长而遮住了眼底的情绪,令他心跳越来越快。

“原来是这样,”白绝轻声道,“我知道了。”

终于将憋了这么久的话说出口,岑修之堵了好几天的心情总算舒畅了不少。

白绝顿了顿,才道:“你要不要来我家看看?”

岑修之微微睁大眼睛:“会不会打扰你室友……”

“我一个住的,没有合租,”白绝伸手牵住岑修之的袖子,抬眼看他时,眼中闪过几分可怜的情绪,“你来吗?”

岑修之被他的眼神击中,心脏跳得要炸裂,平复了一下心情才点点头。

白绝租的地方比岑修之想象中的宽敞多了,毕竟一说起住处,岑修之就会条件反射地想起他小学时那个又破又潮湿的房间。

七十平米的房内收拾得很整洁,倾斜的红色夕阳印着浅色玻璃,在木地板上投射出亮晶晶的光影。

岑修之放了书包,左右张望着打量,看见房子后才放心得多。

“我接一些水给你喝。”白绝放下书包,换了鞋走进厨房,一边说着,“你可以去我卧室里等一下。”

“好。”

岑修之进了他的房间,注意力很快便被柜子上摆满的瓶瓶罐罐吸引了,那不是普通的茶杯碗一类,而是相当专业的化学实验器材,小到玻璃试管,大到精密仪器,琳琅满目,多得不可思议。

书架上也如岑修之所想,摆满了厚厚的书,草草一看,竟然全都是和医学相关的。

等白绝进门后,岑修之才问:“你长大想当医生吗?”

白绝把水杯放在桌子上,回答:“想做医学研究,和医生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