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和陆寒之相处的时间不多,但就算仅有这一次合作,岑修之也能看得出来,陆寒之是个很擅长将情绪隐藏起来的人,习惯把所有的事情都扛在自己身上。

岑修之不知道这是他一直以来的性格习惯,还是因为和自己不算熟的原因。

陆寒之站在门边,手上还举着一个茶壶,大概准备到房间后给岑修之倒一杯茶,对上他的视线后,动作微微一顿,先是沉寂片刻,随后慢慢叹了口气,苦笑道:“若非要说,其实也不复杂。”

他走到桌边,拂开上面的灰尘,将茶壶放上去,继续道:“西邨王生平素来爱美人,虽然不如民间传得那般夸张,但在他的府上也已经有了不下五六房的妾室。”

关于这一点,岑修之当然也听宫里的不少人悄悄议论过,但他也记得陆寒之提及徐景酲是他在现实生活中伴侣,系统选择的是会消除其中一人的记忆,那选择的那一方就更应该是意志力更坚定的才对,难不成这些伤会是徐景酲弄出来的?

“他在这个世界的潜意识,也许还喜欢我这副长相,不过为了影响任务,我从几年前开始就一直拒绝他,昨日在丽春院,也许是说了什么话,踩到了他的底线吧。”陆寒之用手指擦了擦桌沿,眼底的神情晦涩不明,但从语气能听得出他的失望和无奈。

他没有说得太明确,岑修之也能明白,不由得哑然,因为眼前陆寒之的情况与自己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你今晚跑到我这里来,太子那里要作何打算?不怕他派人满城找你?”陆寒之问。

“话是这样说,但他没那个空闲时间,”岑修之用布带将手腕缠好,以免再漏了些什么味道进去,“近日边境混乱,徐玉琰也要训练好自己的军队,就算战略已经达到了与外族人匹敌的程度,实战没办法落下,再者他的弓射兵刚刚招纳齐五百支精锐队,得到明日要出兵的消息,说不定能一鼓作气拿下昌平关,现在正是夺取天下人心的紧要关头,他还能放着大功不立,跑来找我不成?”

岑修之的打算里,只要今天晚上跑得出来,让那个不疯则已一疯惊人的太子冷静几天,事情就不会变得太严重,毕竟自己四处乱跑不是一天两天,气一次是气,气两次也是气,迟早抓得回来,孰重孰轻这一点徐玉琰当然能拎得清,否则他不会爬到今天这个位置。

就算是岑修之,也不得不承认,徐玉琰的确在军事方面有相当的才能,虽然年龄尚浅缺乏经验,但他个性沉稳不骄不躁,又能凭自己的方法收买人心,只要能将朝廷军事权力握在手里,朝内地位便能稳坐不退,剩下的就是等待老皇帝退位了。

“你不怕他又犯病?”陆寒之迟疑道。

陆寒之说的犯病就是岑修之眼里的发疯,具体情况参考昨天晚上,只不过,岑修之没想到徐玉琰会那么越界的直接把自己强上了,否则他今天早上起来,对待徐玉琰的态度也不会那么差。

“他犯病也比把我的命交代在那里要好,”岑修之头疼地按了按自己的眉心,“这小兔崽子还准备让人重新给我净身,真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